“我那天确实有成果,不过,我只是拿成果作为约谈的借口而已——我想你们不会对具体医学细节感兴趣的。一言以蔽之,当时我只是得知他即将升级到心防会员LV13,所以有些义愤填膺……”
“为什么义愤填膺?”艾登紧逼着问,觉得自己逮住了什么。
武妙心安理得地说:“因为我内心一直把已故的卢卡斯院士当做恩师来看待,我看不起那些卖师求荣的人!哪怕卢卡斯院士确实犯了错,或许该被法律惩戒。
但国家也不该因此封赏品行败坏者!你知道我是亚裔,我们的文化传承,最看不起欺师灭祖的人。”
艾登觉得有点道理,继续问:“那你又是如何威胁他的?如果只是谴责,不能光天化日下谴责吗?为什么进保密室?你具体说了什么,才逼得他铤而走险?”
“铤而走险?走什么险?”武妙本能地一愣。
她是真的不知道戴斯蒙德到底怎么铤而走险了,也不知道周克究竟如何对付他的。
周克完全没有告诉她全盘计划,只是把武妙当成了一颗棋子。
但武妙知道,周克这也是在保护她。
她有可能受到表情测谎,也有可能被药物。所以她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
“看来她真的不知道戴斯蒙德做了什么……”得到表情测谎AI反馈的结论后,艾登如是揣测,“那就别管铤而走险了,你就把你们的对话重复一遍。”
武妙故作回忆的样子:“我此前一直觉得戴斯蒙德出卖院士的动机很不正常,肯定是想独吞院士当年的某些科研遗产,可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这次见他升官了,就想讹诈他一下,看会不会露出破绽。好让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向你们举报他。谁知,他什么破绽都没流露,居然自己就……”
艾登队长反复讯问了不少细节,最终也没有发现破绽。
只能拿出最后的杀手锏了。
他拿过一份文件,摆在武妙面前:“这样吧,为了你的清白,愿意签这份同意书么?”
武妙扫了一眼,是同意注射某种轻度致幻剂的同意书,条款大致是“自愿自证清白”。
武妙并不是嫌疑人,她只是证人,按说这么做毫无疑问是违背了美国司法体系的。
如果她拒绝签字,FBI的人是不能逼她的,只能让权限更高的特别搜查部来处理。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只是证人,所以FBI这份文件上提到的针剂,药效和伤害都比较低,也没有后遗毒副作用。
她深吸了一口气,把字签了。
如果把特搜部的人引到迈阿密,下场肯定会更惨。
还是给FBI一个程序正义的面子吧。
艾登队长看她签了字,内心的相信倾向又多了几分。
“或许真是私人恩怨导致的讹诈吧……”
一个FBI的法医走了进来,开始准备药剂。
武妙深吸了一口气。
现在她只能指望自己接受的神经科学训练,以及她当年注射过的反致幻抗性药剂了。(那种药剂,还是卢卡斯院士晚年的成果,戴斯蒙德都没有)
作为顶级神经科学家的门生,武妙兼修过心理学博士和神经学博士。也知道如何进行心理暗示训练,以对抗轻度致幻剂。
早在2010年代,神经科学家们就发现,人类是会根据暗示和复盘,来修改自己的记忆的——很多人在描述关乎自己利益的陈年往事时,往往跟别人说的次数越多,那么事件里面他本人的责任和归咎就会越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