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艳,就是这样一个人,现在站在她面前,说要娶她。
奚月泠心中多少有了一丝震动,然而相对的,却还是怀疑,这人是喜欢她么,还是为了什么。毕竟此时的她,除了是个公主,她看不出有什么可以吸引人的地方,若是在现代这都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呢。
或许这样的想法有些矛盾,纵使身体是个半大的孩子,她的心智还是一个成年人,这无需置疑,她也和傅逸霄确定了彼此的心意。
“殿下不相信霖轩?”许是在她眼底看到了一丝疑惑,傅霖轩面目之间染上了一丝丝的灼热,化去了之前的点点哀愁,他看着她,专注地,眸中印出的都是她的身影。他那样清浅地出口,声音之中竟然带着一丝隐隐的期待。
奚月泠从来都是一个敏感的人,此时此刻,她甚至清楚地感觉到了他情绪的波动。一时之间,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缄默地站着。
傅霖轩并没有催促她回答,也并没有再开口,他只是那样站着,两人的距离很近很近,近得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气氛正僵持之时,突然有一个太监匆匆忙忙地往这边跑了过来,直往两人而来。
“丞相……”他气喘吁吁,胸膛急剧地起伏着。
傅霖轩回身看他,眸中的那丝灼热已经消失,表情也恢复了之前的淡然,“什么事,慢慢说?”
那太监赶紧停下脚步,急剧地喘息了一阵,缓和了一会,才说,“傅家总管差人来说,傅老爷出门之时被人刺伤了,让您赶紧回府。”
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傅霖轩稍有迟疑地瞥了奚月泠一眼,“殿下,霖轩家中有事便先告辞了,改日再来。”
奚月泠微微一愣,脑海里下意识地浮现了那张冷峻的脸庞,手下意识地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还未及思考,话便出口了。
“丞相,月泠陪你回去看看吧。”她未加思索,却不知眼前这人听到她这话,那因为老父受伤而紧绷的心弦马上松了下来。
傅府,老管家站在门外翘首以盼,这早捎了信进宫了,大少爷怎么还没回来。
疾行的轿子远远而来,片刻便停在了傅家大宅门口,傅霖轩和奚月泠匆匆下来,神情都有些紧张。
“伤得重么,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会被人刺伤?”傅霖轩见着老管家站在门口等他,心中便起了一丝忧虑,难道伤势很严重不成!
“老爷还昏迷着,大夫在看。”老管家也是心急如焚,“下午老爷一个人出去,回来的时候身上已经都是伤了,老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最近京城谣言四起,老爷不喜听街上那些好事之人胡言乱语,平日里也都不怎么上街。今日也不知去做什么,硬是遣散了身前人,一个人去了。老管家跟在傅霖轩身后一起进屋,看到奚月泠时也只是低头打了声招呼,上次她来过,见着亲厚便也不拘礼了。
屋内下人来来往往,面色都有些惊惧,傅霖轩一路走到床边,看到站在床畔的傅逸霄时下意识地愣了一下。
“父亲他怎么样了,伤得重么?”
视线在傅霖轩身后的奚月泠身上轻轻掠过,“大夫还在诊脉。”他语气平淡,没有什么波澜,好似说的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一般。
傅霖轩似乎早就习惯他这样的说话方式,也并不在意,他上前一步,“大夫,家父情况如何?”
那大夫年纪有些大,一把雪白的胡须,他收回诊脉的手,捋了捋胡须,“傅老爷没事,只是腹中被刺了一刀,伤了元气,还是要好生休养才好。”
他起身,开了张方子递给总管,吩咐道,“按这方子抓药,一天两次,三碗水煎服。”
几人静默着等了一会,傅睿渊终于转醒,腹部有伤,他只是躺在床上,不好动弹,以免伤口裂开。起初看到傅逸霄也站在床边,他脸上闪过了一丝复杂。
“父亲,你去了哪里,怎么好端端地会受伤呢?”傅霖轩见他没事,不由开口问他。傅睿渊辞官之后一向深居浅出,应该不致得罪了人。
傅睿渊看向他,摇了摇头,“恐怕不是争对我一人,当时我是和几个老朋友聚聚,他们也都受伤了。那个杀手就像是疯了一样,见人就挥刀。”刺他一刀的那人冲过来时,双眼如血一般红,面容狰狞,看上去十分恐怖。
“怎会这样!”几人一惊,傅霖轩复又问道,“父亲可知那凶徒现在在哪里?”
“咳咳……当时正好有官差过来,被扭送到衙门了。”
傅霖轩知道了答案,又见得傅睿渊脸色苍白,不断咳嗽,他看了一旁的傅逸霄一眼,“父亲好生休息,那我们便先出去了,晚些时候再来看望。”
屋内三人都走了出去,只留下老总管照顾,走至屋外还可以听到那隐约的咳嗽声。
奚月泠不时地看看傅逸霄,他面无表情地走在她身侧,却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