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将盖住眼睛的发轻轻拨到耳后,缓缓地坐起身子,柔软的绒被顺着光滑圆润的肩滑下,一身雪润玉肌上隐约可见点点红痕。
“额……你醒了?”面对突然打开的门邢玉表情僵硬地愣了一下,他堂堂旌洲第一酒庄的老板,一大早亲自来叫他们起床,怎么这人还一脸不悦的样子。
傅逸霄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外那人,其实他一早就醒了,只是不想起身。泠儿的睡颜很恬静,看着那样的一张脸,他突然觉得满足,似乎就这样一辈子也不错。
“我去吩咐厨房,你们起来就可以用早膳了。”邢玉几乎是落荒而逃,果然老虎的胡须摸不得啊,这眼神简直像要活剥了他一般,太可怕了。谁让他一大早没事干,跑来这里的!
用完早膳时,傅逸霄的表情才缓和了不少,席间还主动为奚月泠夹了几次菜。自从两人成婚之后。这个一向冷冰冰的人,也终于学会了温柔,体贴。
自告奋勇地邀请两人去邢家的造酒房,当然这才是邢玉的目的。多年交往下来,傅逸霄的真正身份,他岂能不知,夏月最富有的人,若是阎殿旗下的酒家**楼都卖邢家的酒,他的生意定能再好上几倍。
出了门,往街东行了几里,这才到了邢家酒坊。
若有所思地看着酒坊内的一切,看着一些制作流程,奚月泠眉头微微拧了拧。再听邢玉的一番介绍,更是将眉皱得紧紧的。
“你们就做一种酒?”没想到偌大的一个邢家酒坊竟然只生产一种酒,且数量有限,这样邢家还能成为旌洲第一的制酒大家?!
对她的这个疑问,邢玉倒颇为自豪,这只能证明邢家艳酒是天下独一无二的!“两位喝上一杯,便知那不同之处。”
精致的白玉酒壶,壶里的酒不多,只够三人小酌几口,壶内之酒色泽瑰丽,红、绿、黄、紫无不晶莹剔透。
邢玉为两人都倒了一杯,奚月泠端起桌上的白玉酒杯,以袖掩面小饮了一口,温酒入喉,酒香浓郁。带着点花果之香,醇甜回味悠长。确实是难得的上品,据说还有解郁理气、保胆利肝、补气养血之功效,有点像现代的补酒。
似乎是看出了她脸上并不是十分陶醉的表情,倒让邢玉稍显讶异。这艳酒乃旌洲之宝,多少皇宫贵族争相竞买,怎么她竟不满意?!
傅逸霄面上无甚表情,他瞥了坐在身侧的人一眼,这酒他喝过不止一次,虽算不上最最上品,至少也是独一无二,没想到泠儿竟不甚满意。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酒杯,问,“泠儿对此酒不满意?”
“不是,此酒酒香浓郁,酒味纯正,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酒。”奚月泠淡淡一笑,“只是……”
“只是什么?”邢玉急性子地马上追问了一句,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说过艳酒的不是,他想知道眼前这个样貌清丽美丽的女子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谈。
“敢问曲当家,艳酒的制作一般都是用什么水?”
“邢家现在取水之处乃是几代之前一处罕见的古井。井水必须清澈透明,甘甜爽口,这样酿出来的酒才会清澈剔透,香纯如兰,酒味醇和,浓郁甘润……”邢玉大方地将彩酒的不同之处说出来,边说边瞧着奚月泠的反应。
淡淡地扫他一眼,奚月泠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想必用作此酒的原料也一定非平常之物,加之古井之水,酿制方法的独特……艳酒果然是非一般凡品,只是不知道邢当家有没有想过自制几种平常的酒,平时卖于一般百姓?”
诧异地看着她,邢玉仰天一笑,“我们邢家世代靠这一种酒,世代都是这旌洲最大的酒坊,又何必弄那些普通之物自贬身价?!”
听他如此讲,奚月泠冷冷一笑,这笑里带着一丝明显的嘲讽。 “恕我冒昧,邢当家有此想法,难怪邢家世代只能做旌洲第一,却不能为夏月第一,甚至天下第一。”
一旁的傅逸霄却似有所思,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奚月泠,她还从不曾这般过,恐怕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呢。两人认识多年,同床共枕也有几年,但凡她有一点心思,他哪能不知。
邢玉面上有些难看。面色很快地就沉了下来,半晌都没有言语。
壶中的酒不消一会便被三人饮完,邢玉似乎想通了一些事,他举杯敬奚月泠,“夫人方才那番话如醍醐灌顶一般,邢玉自知肤浅,不知夫人可否指教一二?”
眼前的女子实在聪明,方才那一句话就戳中了他的心思,其实从他接手这个酒坊开始,或者是更早的时候。他就梦想着有一天可以让邢家酒坊成为这天下第一的酒坊。
掩袖一口将心中的酒干尽,奚月泠轻轻摇晃手中的酒杯,笑道,“指教可不干,只是月泠想,若是邢家酒坊不止是这艳酒,还有其他很多种天下独一无二的酒,那么酒坊的声音是不是会越加好呢?”
“独一无二,可是……”邢玉被那过于灿烂的笑靥晃了眼,迟疑了一会才说,“独一无二的艳酒,邢家也是花了很大的代价才研制而成,世上哪有那么多的独一无二?”
灋似乎被他们的说话声吵醒,打了个哈欠从奚月泠衣袖中爬了出来。四脚朝天地躺着,那四不像的兽体,常人见着肯定会被吓着。偏偏它现在只有常人指甲盖大小,纵使视力再好,恐怕也很难发现。
“那月泠就帮你做出一个天下独一无二!”指尖轻轻地在灋那雪白的肚皮上刮了刮,挠它痒痒,奚月泠的话带着强大的自信。
旌洲除了一些酒坊比较出名,其它似乎也没什么可以游玩的地方,接下来几天奚月泠都显得有些兴致缺缺,大多待在邢家酒坊看那些师傅制酒,然后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