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寿殿,颜焓如同往日一般,来给母亲请安。母女俩坐在窗前,一边品着茶,一边闲话家常。慕皇后随意地提起,说颜煜府里最近住进了一位姑娘,正是那位曾经救过颜煜的女子。颜焓闻言,十分不解。母亲平日吃斋念佛,深居简出,几乎不理世事,怎么会知道这些。当临别之际,慕皇后从身旁取出一只锦盒,递给颜焓,这是给段如泉的贺礼,一串开过光的佛珠。颜焓辞别了母亲,步出寝宫。
在宫门口,颜焓正欲上车离去,忽然迎面走来一个人影,似乎在哪里见过,可一时竟想不起来。那人见到颜焓,也停下了脚步,定定地望着她,眉眼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颜焓虽感陌生,但她的举止依然稳练。她微微颔首,向对方点了点头。然后,她转身坐进马车,拉下车帘,马车缓缓驶离皇宫。这一切虽短暂,却给颜焓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暗自思忖,那位陌生的男子究竟是谁?
由于当今皇上的赏识,段权的地位愈发显赫,段府也因此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段权独爱如泉一女,她的生辰年年都如同盛大的庆典一般。每当此时,府内总是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上门的宾客,有收到帖子的,也有未收到帖子的。
颜焓步入如泉的雅致院落,院内已是一片欢声笑语。京城中,公卿家眷几乎都上门了,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她们的衣饰华美,笑语嫣然。颜焓将锦盒递给如泉。打开锦盒,只见里面是一枚精致的玉簪,红笺上写着“戒执”二字,寓意深远。
“焓姐姐,煜哥哥呢?”慕似朵带着一脸娇俏的笑容走来,她看到如泉正细心地收起锦盒,也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段如泉微笑着,同样也在期待着颜煜的到来,只是他尚未现身。
“颜煜,要晚一些,有事务缠身。”颜焓总是得体地、恰到好处地含笑安抚道,“听颜煜说,他的贺礼前一日便已送来。”颜焓眉目含笑打量着如泉。
“段姐姐,煜哥哥送你什么?”慕似朵也好奇道。
段如泉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那玉佩通体妃红色,光泽温润,镂空精巧,四周云纹缠绕,中心形状隐约似一个“如”字,又似一只火凤凰,精巧玄妙。玉佩在手中轻轻转动,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煜哥哥送的这贺礼真是巧妙极了。”似朵看着那块玉佩,带着羡慕,似乎还有些许醋意,“他一定费了不少心思。”她嘟囔着,有些不甘心地咬着嘴唇。
“朵儿妹妹生辰时,煜哥哥也一定会更加用心的。”不待颜焓开口,段如泉盈盈笑着宽慰。
“郡主,将军领着煜王殿下朝咱们院子里来了。”这时,一名婢女匆匆进来传话。三人闻言,忙整理衣衫,来到门口迎接。只见颜煜和段权已来到院中,他们的到来让整个庭院都热闹了起来。
院中来了男子,屋内的女子们便纷纷涌到门口向外张望。她们都想亲眼目睹这位声名在外,俊朗顷长的颜煜。女子们窃窃私语着,不时发出娇笑声。
颜煜步入庭院,他的表情一如往常的平静,“泉妹妹,今日生辰,特地来看看你。”
慕似朵站在一旁,看着颜煜走向如泉,欲言又止。她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此刻不适合,只得将话咽回肚中,默默注视着颜煜。颜煜的目光始终未曾投向她,这让她失落不已。近来,很少见到他,他们之间变得有些疏离。不像以前,颜煜总是陪在她身边,纵容她的小脾气,无论何时何地,她都可以去找他。但如今,一切都变了。
段如泉见颜煜到来,露出欣喜的笑容,她走上前,屈膝行礼,“多谢煜王殿下能来,如泉倍感荣幸。”随后,她回头望向颜焓,温柔地介绍,“父亲,这位便是焓姐姐,颜焓公主。”
段权向前迈了两步,深深鞠了一躬,声音中透露出敬意,“公主殿下!”
颜焓微微一愣,随即端庄地回礼,微笑着说,“段将军!”同时点头致意。
今日的段权,一身灰色衣袍,银色的发箍映衬出他硬朗的面庞,那种坚毅的沉稳让颜焓心中一动。她瞬间想起了多日前在大殿门口的那一瞥,原来眼前这位气宇轩昂的男子,正是如泉的父亲,难怪会觉得如此熟悉。
颜煜在段如泉的院子里停留了片刻,便离去了。
而颜焓在离开段府时,再次与段权相遇。段权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猎豹一般,但面对颜焓时,却流露出几分柔和。颜焓微笑着颔首,与他告别,带着微变的心绪离开。段权望着颜焓离开的方向,站立良久,方转身回府。
自那日起,颜焓的心事愈发沉重。她不禁开始回想与段权相遇的每一个瞬间,回想着那些细微的片段。尤其是如泉送她的那对手镯,她命珊南从库房中取出,每日都放在身边,时时拿在手中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