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队伍浩浩荡荡,马匹嘶鸣,旗帜飘扬。迎着初冬的寒风,向北行进。马蹄踏过落叶,扬起一片片尘土。男眷们身穿皮甲,手持弓箭,英姿飒爽;女眷们则身着彩衣,头戴珠饰,既显得柔美又不失飒爽。
经过一日的跋涉,他们终于找到了合适的露营地,开始扎营。男眷们的帐篷搭建在营地的前方,面向着南面,女眷们的帐篷则相对靠后,依偎在北面。
次日,皇帝亲临营地,亲自主持祭天仪式。他虔诚地向天祈祷,祈求狩猎的平安与顺利。随后,狩猎活动正式开始,无论男女,皆可骑上马背,展示自己的狩猎技艺。
慕似朵和段如泉拉着颜焓,邀她一同出去骑马。颜焓对骑马这项技艺略知一二,但并不十分熟练。在这两日里,每当颜煜不在身边时,她们便转而缠着颜焓,一同策马奔腾。三人沿着一条清澈的河流缓缓前行,马蹄踏在柔软的草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迎面而来的是颜煜和其他几位公卿世子的身影。他们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显然也是出来狩猎的。说前方,猎物较多,询问她们是否愿意一同前往。似朵和段如泉听闻能与颜煜同行,心中自然欢喜,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然而,颜焓却有些犹豫。她虽然也想见识一下狩猎的盛况,但想到自己的骑术并不精湛,恐怕会拖慢队伍的进度,便有些迟疑,于是颜焓便独自留在原地。
突然飞来一只雄鹰,低飞盘旋,不时发出的“啁啁……”声,显得尤为突兀。颜焓的马儿似乎被这天外来客惊扰,突然发出惊恐的“嘶嘶”声,仰头前蹄腾空,开始剧烈地扑腾。
颜焓吓得魂飞魄散,她紧紧抓着马鬃,试图稳定自己。然而,马匹的扑腾却越来越剧烈,最终开始向前狂奔。心沉到了谷底,受惊的马匹发狂般向前冲撞,每一次颠簸都让她心惊胆战。她不禁想,这要是摔下去,不死也得残。她心里凉透了,谁能想到今日便是她的忌日呢?
忽然间,颜焓身体腾空而起,原来是被受惊的马甩了出去。在这危急的时刻,一股力量抓住了她的胳膊,随后身体在空中旋转一圈,最终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中。
“没事了!”
颜焓睁开眼,因受惊过度,此时她的脸色苍白,花容失色。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硬朗的脸,是段权,他双目炯炯有神,透露着柔和。看清来人后,颜焓的恐惧快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委屈和安心。眼泪簌簌落下,她扑在段权怀中,抓着他的衣襟。段权轻拍着颜焓的背,满脸温柔的笑意,定定地注视着怀中的人儿。
两人共乘一匹马,向着驻地的方向缓缓行去。段权坐在马背上,一手紧握着缰绳,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扶着颜焓。
前方的驻地逐渐清晰起来,段权拍了拍马背,示意它放慢脚步。然后,他下马,留下颜焓独自骑马前行。颜焓感激地看了段权一眼。两人一路无话,回到驻地,默契地,谁都没提这事。
往年,颜煜对一年一度的围猎总是充满了期待。然而今年,尽管所获颇丰,他却显得兴致缺缺。慕似朵和段如泉一左一右地陪伴在他身边,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围猎的趣事。然而颜煜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心不在焉。回到驻地,颜煜便借口有些疲累,独自回到了大帐。
翌日,白茫茫一片,如棉絮般的雪花纷纷坠下。颜煜正在帐内读书,乞伏掀帘进来,端了草药,冒着白气。
“殿下,柒柒姑娘嘱咐,天冷时,煎给您服用。”乞伏声音中夹着笑意。
颜煜盯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虽然面无表情,但内心却暖流翻滚。他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虽几日未见,但府里日日都有信使送来她的行踪。
柒柒独自一人来到了河边,选了一处清净的地方,开始忙碌起来。她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纸钱和香火,用随身携带的火石点燃。今日是元复的生辰,她一直记得,特意独自来到河边,祭奠他。去年今日,他们两人曾一起欢度,笑语还在耳边回响。如今,却只剩下她独自一人,默默回忆。
一旁的黑龙驹静静站着,似乎在陪伴着她。黑龙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它低下头,用鼻子轻轻地蹭着柒柒。柒柒摇摇头,整理了一下心绪,然后拍了拍黑龙驹的背,亲昵地说,“我们回去吧。”
当柒柒上马走远后,四周白茫茫一片,雪花纷飞,视线模糊,让她无法分辨方向。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开始有些慌乱。天渐渐暗下来,天越发冷起来,寒冷刺骨,饥饿也越发强烈。在黑暗中,柒柒不知走了多久。她的身体开始颤抖,周身冰冷,仿佛被冰雪所包围,紧抱着黑龙驹的脖子。
最终,柒柒无法抵挡寒冷和疲惫的侵袭,渐渐失去了知觉。她不知道是先睡着了,还是先昏迷了,只知道已经无法再支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