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郑明珠接手外书房,才大约知道陈颐安的进账,虽不敢说惊人,也是十分可观的,怪不得平日里一副钱财如粪土一般的派头。
每个月,单是江南来款,就有上万两白银,更不用提各种名目的礼物孝敬,直是络绎不绝,帝王宠臣果然热的烫手。
从这个月开始,唐家的分红也开始入账了,又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唐家的生意入账郑明珠心中是有数的,此时郑明珠大约算了算,唐家的分红竟是全数入了陈颐安的外书房,若是其他的渠道都是如此,莫非太子党的钱财银子也由陈颐安来调度?
那这外书房可就非同小可了。
既然陈颐安并没有特地给她交代,郑明珠好歹也知道这种事并不好直接问,她也就没露出异样来,只把这疑问存在心里,今后留心便是了。
只若是真的,怪不得当初陈颐安不放心交给郑明珠管,也怪不得自己夺了宣纹的权,她将自己恨之入骨了。
那如今这样,意味着陈颐安是相信她了吗?
郑明珠不由的沉吟起来。
113婆婆教媳妇
晚间陈颐安回来的时候;郑明珠也刚从外书房进来不久;服侍陈颐安换了衣服,洗了手;两人对坐吃晚饭的时候,郑明珠就已经忍不住了;反正这里就他们两个主子;也就管不得食不言的古训了;对陈颐安说:“那日你说过的话;太夫人这要回来了;你可知道。”
陈颐安毫无意外的点点头;一脸轻松;还说:“今儿这个葱爆羊肉做的好;你尝尝。”
郑明珠又说:“三婶娘说要母亲把后头华茂轩一带修葺出来;与太夫人住呢。”
陈颐安笑道:“我说你急什么,慌慌张张的,三婶娘说什么都不算。”
“可是母亲也答应了啊,还说明天就着人进来动工。”郑明珠怎么可能不急,你陈颐安成日在外头,倒不用你服侍两层婆婆!
陈颐安还是笑:“那也不算。”
咦,怎么个不算法?郑明珠忙问:“什么意思。”
陈颐安好整以暇的笑道:“不好生吃饭,在急些什么,这事儿与你又不相干,瞧你这炮仗脾气,真是一点就着,一点子事就急的饭也吃不下去,你瞧瞧母亲的气度,也该多学一学。”
简直把郑明珠噎的半死,陈颐安这混蛋!
郑明珠也不吃饭了,就坐到炕上去,一脸怨恨。
陈颐安忍俊不禁,他这媳妇,真是越发活泼灵动了,七情上面,高兴起来,一脸甜蜜,整张脸熠熠生辉,似有发出莹光来,把她逗的恼起来,就如现在这样,一脸怨恨的坐在一边生闷气。
可是,给她两句好话,或是遂了她的意思,她又很快高兴起来。
真是越看越可爱,简直逗不腻。
陈颐安又吃了半碗饭,还舀了一碗汤,慢条斯理的吹着喝,见郑明珠气的咬牙,才笑道:“也不知你操的这是什么心,有母亲在前头,你还怕什么?”
郑明珠担忧的说:“母亲答应的这样爽快,太夫人真住进来,又把几位婶娘都带进来,这可就热闹了,我就不信,你又能多舒服。”
其实说到底,不过是郑明珠已经有一点了解陈颐安了,但却还完全不了解陈夫人,这才有这种疑惑。
陈颐安丢下碗,也坐到炕上去,揽着郑明珠的肩,这会儿屋里没丫鬟,郑明珠便没挣扎,倒是温顺的把身子都靠了上去,‘嗯’了一声,等着他说。
这个动作显然取悦了陈颐安,他笑道:“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你说说看?”
郑明珠也就细细的把当时情形说了一通,不无忧虑的说:“母亲只一径答应着,我自然是一句话也不好说。”
陈颐安笑道:“有母亲挡在前面,哪里还用得着你说什么呢?你只管放宽心就是。”
两母子一个模样的口吻,郑明珠真是郁结的很:“三位婶娘开始还有节制些,到了后来,见母亲这样好说话,便只管商量着要住哪里了,我就不明白了,自己当家作主有什么不好,又舒服又自在,为什么要想搬进侯府呢?”
陈颐安笑:“你当谁都有生钱的本事呢?几位叔父分家之后,一茶一饭,一针一线都要自己张罗,又没个正经营生,一家子坐吃山空,偏又不想丢了往日的排场,一样要捧戏子,买古董,上酒楼,平日里依然是三茶六饭,金奴银婢的使唤着,按年节做衣服打头面,且弟弟妹妹们也眼看都大了,聘礼嫁妆哪样不要银子?当日那点家底只怕早亏空的差不多了,如今便指望着太夫人回来,一家子都搬进来住,自然什么都是现成的。”
敢情拿侯府当冤大头呢。
郑明珠便更不解了说:“既如此,母亲还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