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吴清看李树闻被虞栀缨瞪得不敢抬头,俊秀的少年有些可怜兮兮的,好像一碰就要碎了一般,憋着嘴一句话都不敢说。
不禁帮着李树闻打圆场道:“虞姑娘,小闻年纪还小,可能有些依赖你把。你让他一个人待在镖局,肯定不习惯,才非要跟到你身边。”
李树闻趁机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虞栀樱的衣袖,清亮乌黑的眸子里蒙上一层水雾,撒娇道:“小虞姐姐,你就让我跟你一起去嘛。”
被吴清和李树闻这一言一语说的,虞栀樱心中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
何况李树闻那眼神,跟刚出生的小狗崽似的,看得虞栀樱良心怪痛的,实在不忍多看。
平心而论,钟北尧的案子,李树闻也帮了不少忙,武功虽差了点,倒也不算太拖累人。而且,镖局里她爹跟叔伯们的脾气她都了解,就这么把他扔在那里,他们肯定得天天戏弄他,什么灌他酒啊,逼他耍大刀啊……
说不定等她送镖回来,李树闻都被折腾得半条小命没了。
这么看,确实还是把他带在身边比较好。
“算了算了!马车都走了这么远了,我也不能把你扔下去,你就待着吧,但下不为例啊。”虞栀缨装模作样,故作严肃道。
李树闻立刻笑着拍马屁:“小虞姐姐,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虞栀缨看着他的笑脸也跟着笑了,心情很是愉悦。
这孩子笑起来也太甜太好看了!她心都要跟着化了!
话出口的瞬间,她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四个字。
色令智昏!
原来就是这么回事……
诶,不对不对,什么色令智昏,自己可不是这样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虞栀樱感觉,自从李树闻来了,这个路程都没有那么沉闷了。
小姜那个没良心的,这会儿跟小海小侯一路聊得欢快,马车里,李树闻也殷勤,又是端茶送水,又是蜜饯零食,半刻也停不下来。
半日的行程,竟然过得很快,眼看着就到鲜阳城的城门了,天色还未完全黑下来。
等进城送完吴清,再找个酒楼吃个便饭,他们今夜说不定还能赶回镖局。
虞栀缨正想着,突然听到外面林恙一声怒吼:“什么人?敢拦长缨镖局的车?”
虞栀樱眉头一皱,立刻掀开车帘跃出马车,看到一个商人模样打扮的青年人带着两个嬷嬷小厮,挡在他们马车的前头。
见虞栀缨出来,那青年人连忙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问道:“敢问诸位是长缨镖局的人吗?”
虞栀缨冷脸,倨傲地问青年:“你是何人?”
青年看了眼虞栀缨挂在马车上的长缨枪,解释道:“鄙人张标,昨日收到妻舅江饶镇县令吴泽的书信,说他特意请了长缨镖局的少当家护送拙荆回家待产。今日一早就等在这里,不知马车内坐着的是否我家拙荆,我特意带人前来接她回家。”
虞栀樱暗暗“啧”了一声。
看这张标长得方脸圆头的,没想到说起话来比萧晗,李树闻他俩还要咬文嚼字。
“夫君?”
吴清突然掀了车帘走了出来。
虞栀樱正要去扶,张标已经抢先一步,跨到马车前小心翼翼地扶住吴清。
“娘子,你这一路奔波辛苦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腹中的孩儿没有闹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