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骂我投错了胎,晚上你被爹训斥了,回来拿我出气。你是我的生母,都这样不爱我,活着看不到希望,还有什么情趣?既如此,我便死好了。”应从晴在小西院后面的大树下哭得哀切,被谢姨娘一骂,更来气,飞身向树上撞去。
已经有西院的汪婆子跟着出来,迅猛地一下抱着她纤细的身子。
“让我去死。”应从晴铁了心。
“让她去死好了。”谢姨娘也想不通。
“二小姐死了,奴婢们怎么向侯爷和夫人交代?”汪婆子冷冷的说,抱从应从晴向屋里拖。应从晴哭着死命反抗。
“还不来人帮忙把二小姐弄回屋里?”汪婆子气呼呼地叫。
应从晴的丫环小雁跑过来,颤声相劝,“二小姐,夜深露重,回屋吧。”说着伸手去帮忙,应从晴挥手向她打来,“你算什么东西?敢管我的事?”
“二小姐。回屋吧。”小雁先前已被应从晴撒泼打了一通,脸上青红相间,哭得面目全非,此时忍不住又哭起来。
“滚!别管我!”
“让她去死好了!”
母女俩停不下赌气。
“三小姐。”谢姨娘的丫环半梦看到馨香院过来几个人,小声提醒。
空气瞬间凝固,谢姨娘回头看到语琴挑着灯笼,应荣儿批着件紫色白花的衣服出来,正是月半时,朦胧的月光和府里和灯光映得她象个仙女破暗而来。
小西院的几下人赶快行礼,各自松口气。只应从晴还在汪婆子怀里挣扎、胡叫“让我去死”,小雁抽抽答答的还收不住声势。
“这是怎么了?”荣儿的声音很低,却很清晰,带着股威慑力,到底是安平府的嫡长女。
谢姨娘低着头,只抹泪,不敢说话。
没有人敢说话。
“汪妈妈。怎么回事?”汪妈妈是小西院的三等粗使,是固氏安插的人。
汪妈妈气呼呼地说道,“晚上侯爷把谢姨娘叫到书房,训了几句,说她当娘的不会教女儿。谢姨娘回来后就骂了二小姐几句。今日大家受了罚,二小姐身上痛着,本来难过,和谢姨娘吵了起来。二小姐气不过,半夜三更出来寻死。真是对不起侯爷和夫人平时的教诲。”
“我又不是嫡女?人家犯了女诫还是宝贝。我和生娘绊几句嘴,就要挨打,别人不疼,生娘也不疼。我倒是死了干净!”应从晴书读得多,心高气傲,好强的心一上来就压不下去,今晚一根筋地要作够。
“你个该死的。”谢姨娘虽是长辈,可这样的事还是说不起硬话,本来不在情理中,只后悔晚上和女儿吵架,现在惊动了别人,上前就给女儿了耳光,气道:“就象你爹爹说的。平时我太惯着你了。今晚我要好好教训你!”
“打。你打。打死我好了!”应从晴象个雄纠纠的斗鸡,披头散,象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