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新任的皇城司司使派人劫走的我。”白羽此言一出,冯季同等人皆是面面相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感。
白羽微微沉吟,继续解释道:“这样做实乃无奈之举,并非不信任你们,而是司使在近期发现了内奸的踪迹,可惜在揭露真相之前,司使却遭到了不幸。新任司使既要继续执行前任未完成的任务,又誓要查明真相,将内奸绳之以法。”
冯季同听闻此言,不禁怒目圆睁,愤然道:“内奸着实可恶,若不除之,岂能安心!你既已安全归来,我们也就放心了许多。只是,这里的秘密未必能保得住,村子外已有百余士兵在暗中窥探。”
白羽闻言,安抚道:“冯兄不必担忧,新任司使早已安排好了对策。”她轻轻拍了拍冯季同的肩膀,试图缓解他紧绷的神经。
冯季同挪开视线,被彪形大汉拍拍肩很正常,但内里是个女人,心中难免有些不适,但还是忍不住继续追问:“新任司使可有新的任务分派给‘毕方’?我们的联络又该如何恢复?”
白羽点点头,道:“新任司使对前任司使的计划了如指掌,将会根据当前形势调整策略,并分派新的任务给你们。至于联络问题,司使已经设下了新的暗语和密码,以确保信息传递的安全可靠。”
冯季同听后,心中稍安。他回想起前任司使设计的计划代号“烛龙”,那是一个庞大而复杂的计划,需要各个小组紧密配合,才能完成。而冯季同作为“毕方”组的老大,自然肩负着重大的责任。他必须带领自己的团队,完成新任司使交代的任务,为国家的安全稳定贡献自己的力量。
同时,他也对赵卿卿和苏宓所在的“祸斗”一组充满了期待。他知道,这两个女子虽然看似柔弱,但实则聪明绝顶,有着不凡的才智和勇气。他们一定能够在新任司使的带领下,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冯季同看向白羽,又不自觉地挪开。
白羽微微一笑,道:“我会暂留在这里,丁监正虽然不让你们来柳辛庄,但还是觉得你会来,所以也留了口信,让你们先去霸州,继续‘烛龙’计划。新任司使会派人与‘毕方’和‘祸斗’联系的。”
冯季同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但又想起一事,连忙说:“我们之所以得到你的下落,是前遥国居安司的人给的信息,这庄子里也有他们的人?”
“嗯,也是因为传递出这个消息,所以他暴露了,但司使决定暂时不剔除他。”白羽说。
“顾司承也是这个意思,他也在收拢居安司的人,看看有没有能为我们所用的人。”冯季同点头。
一提起顾仲勋,白羽垂下眼眸,让苏宓痛彻心扉的男人,她可没那么好的肚量去接纳,更别提什么信任。
冯季同见已说完,便提出离开,白羽亲自带他们走了另一条密道,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柳辛庄。
显忠坊,一处小院落内,黑罕派来的人刚走,顾仲勋静静地坐在西厢房的榻上,面对着一只委屈巴巴的小奶狗,两者大眼瞪小眼,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这只小狗浑身乌漆墨黑,毛色油亮如丝,宛如一颗熠熠生辉的黑珍珠。初见之下,顾仲勋简直有些怀疑人生,疑惑地问:“孩子们都称你为小黄,可你哪里黄了?”
这只小狗之所以沦落到顾仲勋这里,是因为刚才它在孩子们和苏宓的炕上撒欢,留下了好几滩尿迹,甚至在憪宝的荞麦壳枕头上也尿了一大泡。
人狠话不多的憪宝见状,气得揪住了小黄的耳朵,而小黄则吓得要咬她。在这关键时刻,苏宓眼疾手快,及时将她们分开,可不幸的是,小黄在挣扎中还是咬到了苏宓的手,留下了一道殷红的血痕。恬宝见状,急得一下就哭了……
孩子们哭泣着,小狗尖叫着,整个院子里乱作一团。而就在这时,院子里又闯进了一个黑衣人,让这个混乱的局面雪上加霜。
顾仲勋心中一紧,但他并未急于出手,只是静静地观察着这位不速之客。
倒是这只小狗,似乎有着看家护院的本能,冲到堂屋门口,对着一袭夜行衣的人一阵狂吠。
小小的一坨黑毛球,与高大的黑衣人对峙,即便明知不敌,也依旧吠着,这诡异的场景,把黑衣人都弄得不禁嗤笑一声。
就是这一个停顿,让腿脚不利索的顾仲勋找到了好的角度,冲着黑衣人射出三枚飞镖。
黑衣人的武功不弱,一个铁板桥,膝盖处打弯,横卧下去,躲过了第一枚飞镖,就势闪躲腾挪一番,不仅躲过了其它两枚飞镖,还将其中一枚捏在了指尖。
这黑衣人与其他利索短打打扮的黑衣人不同,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头上戴着一顶宽檐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顾仲勋心中一动,这双眼睛透露出的沉稳和从容,显然不是一般的杀手所能拥有的。
此刻,黑衣人一手捏着飞镖,一手从腰间取了酒囊,用牙咬开皮塞,便灌了一大口,酒香四溢。
看过黑衣人的武功招式,顾仲勋便知此人见过不止一次,是隋流川,他是上一任墨家钜子墨榷,卸任后用回自己的名字隋流川。
于是,顾仲勋依靠在西厢房门侧,微笑着打了个招呼:“一个人喝酒不寂寞吗?”
隋流川看了他一眼,微笑着回答道:“人生在世,总有些时候需要一个人面对。寂寞也好,不寂寞也罢,都是人生的一部分。”
顾仲勋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继续微笑着说:“你说的话很有道理。不过,人生除了寂寞,还有许多其他的美好。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品尝一下呢?”
“呵呵,与你一起品尝?那就算了吧,我找小师妹不好吗?”隋流川露出嫌弃的表情,又喝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