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意嗤笑出声:“秦雪蓉这枕边风吹的还真快。”
这才几日,便传到了沈景川耳中,不过倒也无妨,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一遭。
“走吧,过去看看。”沈舒意神色从容,不见慌乱,连带着金珠也跟着静了下来。
瑞雪院。
沈舒意到时,沈景川和秦雪蓉坐在正堂主位,而此刻,沈静麟跪在下首,脸色难看。
除此之外,地上扔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若是细看,便会发现,那堆东西里有十几本不同的话本子,还有沈舒意之前送给他的那些弩箭模型,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
“见过父亲、母亲。”沈舒意收回视线,神色从容。
沈景川脸色微沉,率先开口:“这些东西是你派人送给麟哥儿的?”
“是,六弟性子跳脱,女儿担心禁闭的时间太久,六弟闲着无趣,便寻了些他可能会喜欢的小玩意儿,送了过去。”沈舒意神色从容,目光坦荡,似乎对沈景川这一问,颇有不解。
秦雪蓉满眼痛意,幽幽道:“意姐儿,麟哥儿虽不是府中长子,却也占个嫡子的名头,如今他正该是埋头苦读之际,你父亲勒令他抄书自省,你却送她这些玩物丧志的东西,到底是何意?”
俨然,秦雪蓉便是用这番话说动的沈景川。
一句玩物丧志、不安好心,便足以让沈景川动了火气。
好在,这些日子的亲近多少是有效果的,沈景川只是沉着脸等她解释,并未步步紧逼。
沈舒意垂下眸子,亦是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柔声道:“没想到母亲竟然这样想舒意,舒意实在心寒。”
秦雪蓉脸上的神色僵住,只觉得这个沈舒意比她更加能演!
“麟哥儿素来顽劣,如今吃了教训,好不容易乖顺一些,你父亲让他日日抄书,为的便是磨一磨他的性子,这些时日本也相安无事,可你却忽然送了这些东西,到底是何居心?”
秦雪蓉沉声开口,倒是少有的严肃。
沈舒意缓缓道:“麟哥儿是什么性子,爹爹和母亲应当比我更清楚,麟哥儿这些年,抄过的书没有几百也有几十,可到底成效如何,想必父亲心中有数。”
“舒意只是认为,若将他逼的太紧,只会适得其反。这些日子麟哥儿日日去学堂上课,可课业完成的几何,想必父亲母亲心里清楚,难不成将他拘在屋子里,让他抄几本书,就当真能让麟哥儿转了性么?”
沈舒意的声音柔柔的,没有多少攻击性,不似平时沉静清冽,却让人觉得字字句句都发自肺腑,甚至带了些委屈。
沈景川皱起眉头,似是在认真思量着她的话。
沈舒意说的不假,秦雪蓉提出要麟哥儿在禁足期间,也遵循旧例去半日学堂一事,是他点了头的。
他自然也问过陈康,可沈静麟在学堂上虽还算安分,却对讲的东西一窍不通,课业更是完成的一塌糊涂。
他虽是做父亲的,却也不能日日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着他向学。
至于抄的那些书,有多少是他抄的,有多少是小厮替他抄的,沈景川更是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