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一句话,谁闯的祸,谁负责,别连累整个公司。”
xys:行了,我负责。
向园没看到这段对话,她刚出航站楼,饥寒交迫地坐在出租车上,外面漆黑一片,她低着头,快速翻到底部,面无表情地对着手机噼里啪啦打下一串字:
“今天这件事,有人觉得我做得不对的在群里吱一声。”
发完,她抱着手机等。
没一会儿,就“咯噔咯噔”连着蹦出几条。
应茵茵:“你做的就是不对啊,怎么还怕我们说了呀?你从进入公司以来,哪件事不是给你开了先例?年休假?我们都没有这待遇。”
应茵茵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别人的时候,从来都是理直气壮的,仿佛自己就是圣母高洁的白莲花。
向园都懒得理她,懒洋洋地靠在出租车座椅上,在群里回了一句:“哦,应茵茵一个,还有吗?”
没人吱声。
王静琪和小玲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沉默了,大约是被向园这隔着屏幕都要喷薄而出的杀气给震慑住了。
向园给赖飞白打了个电话,非常郑重地请他把电话转交给老爷子,赖飞白很少听向园这么郑重其事地口气,也不敢耽误,一脸庄重地敲开了老爷子办公室的大门。
老头坐在沙发上,褪去了大衣,只穿了西装小马甲,里面是件熨帖合身的白衬衫,两眼放光地看着面前矮几上热气腾腾、盖被水蒸气顶得只扑腾的小火锅。
赖飞白一看他办公室大门紧闭的,就知道在偷吃了,不过司徒明天很磊落,也没藏,反正就是一脸写着“我饿了”。
赖飞白捂着电话递过去,“向园电话,挺严肃的。”
向园像极了她奶奶,真生气的时候司徒明天还是怕的,两人只要不触及原则的问题,都能坐下来好好聊,但是一旦触及了底线,司徒明天也是个倔强的小老头,一万个不从。
他接过电话,让赖飞白赶紧把火锅关了。
“喂?”
向园:“别藏了,都听见锅盖扑腾声了。”
司徒明天咳了声,“说正事儿。”
向园把西安这边经费、差旅费报销以及时间安排上的不合理,一一跟司徒明天解释了一遍,司徒明天听了半晌,问:“你的建议?”
向园一点一点提完建议。
司徒明天看了眼赖飞白,其实对他来说真的无所谓,反正这个公司明年也要关了,就当是给这个小丫头玩票,锻炼锻炼都行。没什么犹豫,就让赖飞白照着向园的意思,把所有的出差条款都修改了一遍。
很快,一小时后,一份热气腾腾、崭新出炉的《关于西安分公司差旅费报销的修改办法》发送到全公司每一位员工的邮箱里。
整份工整、庄重的文件最后,还附上了一句话——
董事局经过深思熟虑,采纳了西安分公司技术部副组长向园同志的意见。
本司法办不足,也希望各位员工多多监督,多跟向园同志学习。
然而,西安分公司所有员工的邮箱里,附件言里多了一句话——
本法办暂行集团正式员工(abc合同制员工),实习生除外。
纵观整个西安分公司,只有应茵茵这个关系户,是实习生,因为她总部的名额没下来,一直是以实习生的合同签的。
附件底下还特意附了一张高清的大红名单。
是公司集团员工的签约合同说明。
东和集团的员工等级说明从高到低依次分为a、b、c三类,a类基本上早年老员工,算是开朝元老级别的人物,每年都会有一定比例转正的名额,但是这几年集团效益下降,加上竞争压力大,名额逐年递减。包括在去年,类似西安这边都没有名额,所以应茵茵,至今没有转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