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也许就是一擦肩而过的缘份。
半夜的嘉云,像是沉睡的孩子一样,几声怪异的狗叫,景王思索了好一会最后还是站了起来,轻敲了三下桌子让人去做。
下人无声无息,点着灯笼往一排黑乎乎的房子走去,在经过一间房的时候,略略停了会,又离开。
这也是给黑暗中的人最大的暗示了,一身的黑衣若不是带动的风声,一定让人认不清,行了十多天的契丹随从也累极了,都安静地睡着。
他行至那房后,用匕首挑开窗,一双沉静的眼眸静静地看着黑暗里的一切,耳边听着风声,稍会之后便跃了进去。
床上是酣睡的声音,房里散着女性淡淡的香味,他高大的黑影行致床前,坐了下来轻叹气。
抬起手摸摸床上那人的脸,瘦了,不是说会好好照顾自已吗?怎么还是如此的消瘦。
“暖暖。”他轻声地叫:“醒醒,醒醒。”
可她睡得很沉,让他有些无奈。
算了,也不必叫醒她,将她轻抱起来,然后再到窗边,一个黑衣人将一个女人送了进来,他接过放在床上,淡淡地说:“对不起了。”
匕首下去,插在那人的心口,血腹的味道弥漫了出来。他拿匕首划花了她的脸:“若有来生,记得向我顾野讨。”
“姐夫。”低低的声音是不敢相信。
顾野一怔,轻叹气:“暖暖,如今你是自由的了,你想要去哪儿,都可以,现在开始你也不必再去契丹了。”
“姐夫……我想,我得去契丹。”
“别去,现在的你,自由了。”
“姐夫,其实你不必为我做这一切的,姐夫你的手只有敌人的鲜血,怎能为了暖暖而污了。”
他在黑暗里笑笑:“暖暖,这样做是很值的,你是青离唯一的妹妹,青离不在,我得守护着你,不受任何伤害。”
她听了,心里越发的难过。便轻声地问了一句:“姐夫,是不是你一辈子,心里只会想着姐姐了。”
他点头:“嗯,喜欢一个人,怎能轻易就改。”
她有些心酸,姐夫越是这么固执与深情不改,越是让她难受。她想,她更得去契丹一趟了,去看看姐姐是否真的还活着。
而如今,她却不敢将真相告诉姐夫,她还没确定,她也不知将会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事。
“暖暖,好好地保重自已,姐夫还是不建议你去契丹,如果你真想去看看,也莫要中着耶律风同行,太后不杀你,不会甘心的。”
她倒是一点就透,咬咬唇:“这一次在嘉云停下来,是不是太后安排你来杀我?”
“是谁我倒是不知,但是我接到密令,来杀一个人,我想那肯定是暖暖。”
“为什么这么肯定呢?”
他笑笑:“直觉吧,就是说不上来为什么,这不,便真的是你。”
她心里一阵热流涌过,朝他一笑:“姐夫你要在嘉云等着,我一定还会回来的。”带着青离姐姐回来,一定不能让姐夫孤独,一定不能让姐夫空等了。
就算是再艰难,就算是付出再多的东西,她亦不会放弃。
姐夫的幸福,是她最想看到的。
让他送她到耶律风的房里,慢慢看着天色发亮,耶律风什么也不说,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她也不知,也不问。
景王接到暖暖已死的消息,心里一片灰白。
微微一叹,将密旨给烧了。
耶律风也没有多停留,让人带了死尸继续前行去契丹,只是他脸上的愤怒却是完美无缺的,让人瞧不出什么端睨。
直到行到了契丹的境内他才舒一口气,跟暖暖道:“如今你可以放心了,下马车走走吧,这是我们契丹的国土。闻闻这里的味道,外外都是自由,处处都是尊贵。”
她没兴趣,摇头:“还是继续赶路吧。”
他下了马车:“你慢慢坐着吧,和你坐一台马车,真是憋死我了。来人啊,备马,本王是草原上的友鹰,焉能天天缩在车里。”还有一个几乎没有什么笑脸,几乎没有言语的人,他可没有兴趣。
别人对她不同,情人眼里出西施他明白,她不是他的菜,没必要去费心猜测她的心思,也不想对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契丹的草原,还是冰雪覆盖着,风冷得入骨,她静静看着帘外那略显得荒芜而又辽阔的地方。
耶律风和他的随从像是十分兴奋一样,在草原上放马奔驰着,马蹄踏碎了沉睡的冰雪,溅起朵朵白色的冷花儿。
她想她对这个地方是热爱不起来,人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有着很多莫名的情绪,对自已生养的地方有着不同的感情,敌对的一方,却是怎么也喜欢不起来的。别人的热闹,与自已无关,懒懒地靠着马车里,头还痛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