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嫣愣了愣,看他眉头紧锁克制忍耐的模样,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
她就这么一直看着他。
良久,他终于停下了咳嗽,宽大的白袍罩着清瘦的身子,狼狈地靠在椅背上。
谢殒胸口起伏,呼吸凌乱,长发披散着,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只坠落的、脆弱的蝴蝶。
他是一个剔透极了却又浓墨重彩的人。
所有的矛盾在他身上都完美契合。
这样一个人,让芙嫣白白放手,她怎么做得到?
她真的做不到。
她靠近他,他闭着眼平复呼吸,她缓缓弯腰。
他似有所觉地睁开眼,却已经来不及。
无法动用灵力,强行突破极限,他连最基本的反应都迟缓了许多。
芙嫣的唇已经落在他唇瓣上的时候,他才猛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想推开她,但她按着他的肩膀,力气其实也没多大,可在他想要挣开的时候,她不再满足于浅尝辄止,带着丝丝清甜的柔软唇瓣开始辗转、厮磨。
谢殒好像忽然失去了全部的力气,睁大眼睛看着她。
他们离得太近了,他可以清晰看到她纤长浓密的睫毛,它们组合在一起轻轻扇动,昭示了主人此刻的紧张。
那扇般的眼睫几乎擦着他的肌肤与眼睫而过,谢殒此生从未与人这样亲近过。
太近了。
近到他震惊错愕,竟久久回不过神来,僵在椅子上,活像是默许。
这是一个充满了血腥气的吻。
谢殒的血是金红色的,洒金在红色里带着一丝丝甜味,芙嫣一开始很紧张,甚至有些害怕,她不知道该怎样,全靠本能地更进一步,撬开牙齿,吞噬气息,肆意入侵。
血腥味混着甜味淹没她的味觉,她战栗地捏紧他的肩,力道越来越大,无需拉开衣衫去看,都可以想象到谢殒冰肌玉骨的肩颈上该留下怎样的青紫。
十重天突兀地下起了大雨,这是自仙界存在开始就从未发生过的事。
大雨磅礴,无差别地落在十重天的每一处,太冥宫的屋檐上不断响起雨滴急坠的声音,太冥宫内的每一处都散落着写有芙嫣名字的纸张和玉简,那上面的笔迹来自俯瞰众生,君子隽逸的无垢帝君。
谢殒深深地陷进了椅子。
芙嫣环着他的脖颈亲吻。
他是被动的,没有回应,甚至一直浑身僵硬。
可没关系。
她不需要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