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点点头。“是的。不办理执照是不能上演任何节目的。”他按动蜂鸣器,一名秘书走进来,他们用匈牙利语交谈了几句。秘书离开了,几分钟后拿来一些文件,把它们交给官员。他看看,对罗伯特说:“在最近三个月,我们给两个杂技团发过执照,其中一个在一个月前结束了。”
“另一个呢?”
“现在在肖普朗,靠近德国边境的一个小城。”
“你这儿有没有老板的姓名?”
官员又看看文件。“布什费凯特,拉斯洛·布什费凯特。”
正如他的同车乘客一样,布什费凯特目睹了爆炸事件,他以为是飞机失事,跑到空地,试图救出活下来的人。可是面前的景象令人难以置信,毫无疑问,这是一只飞碟,里面还有两个模样古怪的小尸体,其他乘客目瞪口呆地望着。拉斯洛·布什费凯特绕过去看飞碟后面是什么样,这时他站住了。在残骸后面大约十英尺,其他乘客看不见的地方,有一只小小的断手,上面有六个指头,两个是拇指。布什费凯特想也没想,掏出手帕将手包起来,放进旅行包。他的心剧烈跳动。他拥有一只真正外星人的手了!“来吧,女士们,先生们,这儿有最惊人的东西。你们将看到的景象还没人见过,你们要看见宇宙中最不可思议的事物了。那不是动物,不是植物,也不是矿物。是什么?是外星人残骸的一部分……外部空间的生物……这不是科学幻想,女士们,先生们,这是真实的东西……花五百块钱就能拍摄一张……”
这提醒了他。他希望摄影师没忘记把现场拍摄的照片寄来。他要把照片放大,拿了去一块儿展览。那将是画龙点睛的一笔,那才是生活的乐趣。
他急不可待地要回匈牙利,准备实现辉煌的梦想。
回到家里,他打开手帕,发现那只手干瘪了。但当布什费凯特把泥洗掉之后,惊奇地看到它又恢复了原样。
布什费凯特将手藏在安全的地方,定做了一个带湿润器的玻璃盒装它。他准备在杂技表演上展览之后再带上它周游全欧洲、全世界,他将在博物馆办展览会,他将拿给科学家看,说不定还给国家首脑看。他还要向他们每个人索取费用,他面前将出现无穷无尽的财富。
他没把自己的好运气透露给任何人,甚至他的情人玛丽卡,那个玩眼镜蛇和膨身蛇的性感舞女。这两种蛇是最危险的毒蛇,当然,它们的毒牙已经拔掉了,但观众并不知道,因为布什费凯特还留着一条有毒牙的眼镜蛇。他让观众免费观看这只蛇怎样咬死者鼠,这样,当观众再看美丽的玛丽卡让两只蛇缠绕在她那半裸的身体上的时候,难免要惊异了。每个星期有两三个晚上,玛丽卡要到拉斯洛·布什费凯特的帐篷,缠绕在他的身上,她的舌头一伸一缩,就像蛇一样。昨晚他们做爱了,布什费凯特仍然疲倦。他的回忆被一个来访者打断了。
“布什费凯特先生吗?”
“你正在和他说话。有什么事?”
“我听说你上星期去过瑞士。”
布什费凯特立刻有了戒心。难道有人看见我拣起那只手了?“怎么了?”
“上星期天你坐车旅游了?”
布什费凯特小心地回答:“是的。”
罗伯特·贝拉米松了口气。终于完事了,这是最后一名乘客。自己接受了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干得还不错。干得好极了,对自己可以这么讲。“我们并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哪里,也不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而他把他们全找到了。他觉得如释重负,现在他自由了,可以回家,开始新的生活了。
“先生,我的旅游怎么了?”
“并不重要。”罗伯特·贝拉米说,这事再也不重要了。“我对和你一起的那些乘客感兴趣,布什费凯特先生,但现在,我觉得我已经知道全部情况了,所以——”
“哦,真的,我可以把他们全告诉你,”拉斯洛·布什费凯特说道,“一个意大利教士,在意大利的奥维耶托;一个德国人——好像是慕尼黑的化学教授;一个苏联姑娘,在基辅图书馆工作;一个得克萨斯州维科的牧场主;一个加拿大的银行家;还有个名叫帕克的华盛顿院外活动家。”
我的天哪,罗伯特心想,如果我先找到他,能节省好多时间。这人真令人吃惊,他记得所有的人。“你的记忆力真好。”罗伯特说。
“不错。”布什费凯特笑了,“哦,还有一个女人。”
“苏联姑娘。”
“不,不是,另一个女人。个子高高的,身材苗条,穿着白衣服。”
罗伯特沉思了一会儿,别人都没提到第二个女人。“我想,你一定搞错了。”
“不,不会的。”布什费凯特坚持说,“那儿有两个女人。”
罗伯特心里计算着。“这不可能。”
布什费凯特感到受了侮辱。“那个摄影师给我们照相的时候,她就站在我身边。她是个真正的美人儿。”他停顿了一下,“奇怪的是,我不记得在汽车上见过她,也许她在后面的什么地方。我记得他脸色有点苍白,我还有些担心她的身体呢。”
罗伯特皱起眉头。“当你们回到汽车上,她和你们在一起吗?”
“让我想想。不记得看见她,但那时我被飞碟搞得非常激动,没注意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