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她,我就想起齐白说,给苏联人缠上了很麻烦这句话来,皱了皱眉,告诉了白素有关卓丝卡娃的身份,白素却说:“她是权威,听听她的意见也不坏!”
我随口应著,我们一下车,院士就迎了上来:“先生,请给我一点时间。”
我叹了一声:“这是最奢侈的要求了,因为任何人,付出时间,再也找不回来!”
院士有点冷傲:“或许,由于我的提议,你可以在别方面节省很多时间!”
我表现相当冷淡:“或许,请进来吧!”
打开门,让她进去,她倒十分痛快,一进屋就道:“你可知道,如今世界上,研究人体异能,譬如说在精神集中之后,能产生力量,使物体移动这种现象,最有成就的国家是哪一个?”
我和白素,一听得她这样问,都不禁一怔,但是随即,我们就明白了。
她自然不是无原无故提出这一个问题:我们的行动被她知道了。这种鬼头鬼脑,特务式的打探方法,著实令人讨厌。
我立时道:“当然是贵国,听说有一个女人,在集中意志之下,可以令一柄铜汤匙的柄弯曲?”
院士点头:“是,而这项研究,正是我主持的多项研究之一,我是这方面的专家。”
我冷笑了一声,正想说话,白素却向我施了一个眼色,刚才进门口时,我已替她们介绍过,白素突然问:“真的有那么大的力量?”
院士道:“完全是事实,但是绝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如此。”
白素又道:“理论上来说,这种力量,由人脑活动所产生,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竟能使一件金属体弯曲,这有点不可思议。”
卓丝卡娃院土道:“我假设了一项理论--”
她只讲了一句,我已经拦住她,不让她说下去:“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告诉我们研究的成绩,目的是甚么?”
卓丝卡娃侧头想一想:“自然有,但能不能使我达到目的,完全掌握在你,而我的话,对你们多少有点好处。”
我闷哼了一声。没有说甚么,白素却说得十分热情:“请说,请坐。”
卓丝的坐姿,有点像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腰肢笔挺,一副昂首准备战斗的样子。她道:“人脑活动所产生的力量,还没有一个正确的名词,一般泛称为脑电波。我的假设是,脑电波能令得金属的分子排列起变化,分子的变化如果剧烈,大量分子移向一边,另一边自然质量减少,就会出现细长的金属体的弯曲现象。在试验中,同一个人,也可以使一块磁铁的磁性,减弱或者加强。”
我心中一动,但是却装得若无其事。
她为甚么特意提到了磁性的加强和减弱?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她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我们交换了一个眼色,但双方都没有结论。
院士吸了口气,接著又道:“甚至脑电波活动的力量,还可以使得一些物体,发出光亮来。”
她讲到这里,若是我还不知道她在暗示甚么,那真是太后知后觉了,同时,我也难以掩饰心中的厌恶和不快,我冷冷地道:“院士阁下,我尊敬你,是因为你是一个杰出的科学家,但如果你那么喜欢采取特务的手法,在暗中窥伺我们行动,我只好立即请你离开。”
卓丝卡蛙紧抿著嘴,显然她不是经常受到这种语气对待,静了片刻,她才道:“我所知的一切,全是凭我的专业知识推测出来的结论,和你所谓的特务方式,没有任何关连。”
我不出声,在考虑她讲的话的真实性,她又哼了一声:“你们进行的事,又不是甚么秘密,参加者之中,就有两个曾是我的学生。”
我记得陈长青曾说过一句,参加者之中,有几个对意志集中产生能量,有过相当程度的研究,院士所说的两个学生,多半就是那几个人之中的两个了。
我仍然不出声,院士说了她的目的:“那东西,凭你们这种盲目的行动,绝研究不出甚么结果,所以应该交给我来研究。”
我的第一个反应,当然是立即拒绝,但是白素已经抢在我前面:“自然,如果由你来主持研究,可能事半功倍,但是对这东西,在研究之前,至少要有一个设想,你设想是甚么?”
卓丝卡娃沉声道:“毫无疑问,这东西是一组装置设备中的主要组成部分,我设想它是一个启动器:由脑电波控制的启动器。”
一听得她这样说,我对她的厌恶感,立时消失,因为她的设想,和我们的设想,完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