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四那天,林漾一大早收到了沈妄的电话。
她当时还在被窝里没起床,被铃声吵醒后头脑还有些懵,直到那边响起沈妄大清早清冷至极的嗓音:“林漾,你这是故意不接我电话?”
林漾睡眼惺忪地揉眼,冷的不想伸手拿手机,按了免提键:“大哥,你也看下这是几点?”
“七八点还睡,你今天不用复查?”
林漾当时脑袋还有些懵,也忘了自己曾说过的话:“你怎么知道?”
那头沈妄没回答她这个问题,丢下一句“我上午回家”就把电话挂了。
被吵醒后林漾也没再继续睡,她不想麻烦李姨,何况现在那只脚已经逐渐恢复甚至可以触地,所以她洗漱好就自己来了医院。
她复查的诊室在医院七楼,林漾小心翼翼地乘了电梯,医生说恢复的挺好,嘱咐她回去的路上小心点,尤其是冬天路滑。
林漾道了谢,从诊室出来时不经意间看到外面走廊里的人。
她立马给周弦思打电话:“思思,你在一院七楼?”
“你怎么知道?”周弦思有些惊讶,下意识地回头望向门边。
下一秒,电话里的声音和屋内的声音重叠,林漾的身影出现在门前:“思思,你真在这啊?”
她拄着拐杖,单腿跳着进入病房,周弦思吓了一跳,忙过去扶她:“你腿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
林漾上次去上学时周弦思已经因为生病早请了假住院,所以也不知道林漾脚伤的事。
听见周弦思担心的语气,林漾满不在意的摆手:“就是不小心扭伤,没什么大事。”
她说不严重,可右边的脚踝上面还有未完全消下去的又紫又肿的痕迹,跟个小山丘似的,上面还缠了绷带,可见之前伤势有多重。
周弦思扶着她在病床上坐下,两人许久没见,林漾也默契的不提及她离开那天许纵的事,只说:“你在医院住了多久了?”
周弦思的下巴都变得更尖了。
“没多久,等再过两天可能就出院了。”
“老钱在班级里跟我们说了,说你生病了。”林漾看着她说,“我们班同学那天说要来看你,本来让老钱给你爸妈打电话问地址了,但后来叔叔阿姨说你要多休息,也就没过来。”
周弦思母亲那天接电话的时候周弦思也在旁边,她淡淡地应道:“我知道。”
但那天吧……
林漾想想,也不知道怎么说
她只知道许纵那天请了假,她去送本子的时候老钱正问许纵:“请假?还请一天?你有什么大事要干,你给我说出个理由。”
本子放下林漾也不好再多待,临出门前她听见许纵那漫不经意的腔调:“您别管了,反正就是挺重要的事。”
再后来,许纵那天确实一天没来。
林漾不知道怎么跟周弦思说,毕竟许纵那天到底有没有来医院她也不知道。
思思喜欢许纵的事,林漾多少能看出来一点。
她之前并未多当回事,只是现如今,那些曾让她不以为意的喜欢,林漾此时此刻却也能站在别人的角度去感同身受,去为之纠结、矛盾。
她好像有点理解他们十七八岁的年纪对一个人突然的动心、爱意。
哪怕这层喜欢并不能与未知的未来去抗衡。
两人聊了有十多分钟,林漾手机响起,看清上面的来电显示,她抿了下唇,又松开:“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