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程岁安沉默半晌,就在蔺川以为她会给一点机会的时候,程岁安说:“抱歉啊,你的喜欢我承受不起。”
蔺川停顿片刻,程岁安这个人比他预想的还要固执。
“好,”他笑着点点头:“那就希望……你别太排斥我,我知道像以前那样做朋友是不可能了,但是……算是我的一点痴心妄想吧,我想做你的朋友,真的。”
“谢谢你。”程岁安回头去看病房,无感无情的说。
蔺川:“那我就不陪你了,我先回去。”
程岁安:“好。”
程岁安陪了小哲很久,坐在床边看着他的睡颜,他跪在雪地里把雪捧给文野的画面依然还在她的脑海里。
那是小哲最深的病症,是他最心底的恐惧。
程岁安抚了抚小哲额前的碎发。
“傻孩子啊……”
陈疏桐开完会从会议室出来,经过病房看到程岁安,朝她打了个响指,程岁安抬头,陈疏桐指了指办公室的方向。
程岁安来到陈疏桐的办公室,站在办公桌前。
“陈医生。”
陈疏桐刚刚开完又臭又长的会议,忘记带水杯,此时渴的不行,灌了一大杯水下去。
“坐坐坐。”陈疏桐摆摆手。
程岁安在靠背椅上坐下。
“我看了一下他的情况。”
程岁安紧张起来,两手攥在一起:“嗯。”
陈疏桐也坐下来,看着小哲刚才的用药单:“情况不太好,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这么直面伤害还是头一次。”
程岁安皱着眉,压抑住发酸的眼眶,声音稍稍有些哽咽:“嗯。”
陈疏桐:“但是也不一定完全是坏事,之前我们的治疗一直都是保守治疗,我想要做稍微大胆一些的治疗都被主任否了,啊。”陈疏桐笑了一笑:“这次被迫大胆也给了我们医生一次机会,我们想要改变小哲的治疗方案,需要征求家长的同意。”
程岁安想起小哲在雪地里的模样,声音哽咽却坚决:“我不同意。”
陈疏桐一副“我早有预料”的样子,“是这样,大胆治疗方案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恐怖,好像一定要撕开皮肉见到骨头似的,不是,不是那样的啊,这些专业术语我跟你解释了你也不一定能听懂,简单来说就是,让小哲真的回到过去,回到梦里,他现在是这么一个情况,他不愿意看见那些他不想看的东西,他没有勇气。”
程岁安:“想要给他一个假象么?”
陈疏桐:“那只是皮肉,治标不治本,我想给他面对这些的勇气,告诉他什么是梦,什么是时间,什么是过去,他只有明白了这些才能真的走出来。”陈疏桐摊了摊手:“一开始我就是这么说的,结果谁也不同意,现在怎么样,出了这次的事之后,证明我说的是对的了吧。”
“肯定会有副作用的吧?”凡事有好也有坏,利害关系必须放在一起衡量才能看到事情全貌。
“当然,主任当时否定我的原因就是,没有知道结果是什么,你也知道,小哲的病属于比较罕见的一类,真正痊愈的病人只在外网上有几例,国内的病例本来就少,大都采用保守治疗,完全康复的很少,之前你不是问过我,小哲痊愈的可能性么。”
程岁安当然记得,当时陈疏桐斩钉截铁的说“零”。她听完差点没直接昏过去。
“那时候就是靠这个数据估量的,但是医学在进步,人们也只有大胆的尝试才能往前走啊不是?就像这次的偶然事件,恰好给了我们一个契机,我们都以为小哲会崩溃会受不了,但是你看到之前你来时他那种不要命似的自残了么?没有。所以还是要往前走的。”
说起自己专业上的事儿,陈疏桐简直滔滔不绝,程岁安想知道利害关系,陈疏桐就一点一点给她剖析开来。
“您是很想给他做大胆治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