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元景的声音。”这事看来真的挺严重了,不然怎么会出动到元景?
元景主要掌管天界里的规条和审判,可是近些年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些小事自然不用他出面,因着他也许久没有出现在人前。
可是这次他来了。
她凝重的神色自然落入纪镜吟的眼里,自然而然地理解为她不愿意去。更何况虽然他不太懂逃兵是什么意思,但是听着定不是个好东西。
既然如此,他一个跨步,动作利落那般抄起向晚意,脚上生风,如鬼魅般来去无踪的往着山的另一边掠去。
身子突然一轻,耳边瞬间被风声充斥,垂眸望去跟地面已有百丈距离,察觉到自己被某人抱在怀里,她睨了他一眼,“纪镜吟,你干嘛?”
施展的法力没有半分的停顿,马不停蹄的带着她远离那道还在叫嚣的声音。
“放我下来!”
“……”
回应她的只有天边的那几只乌鸦。
用力猛然直起腰来,额头直直的往他的下巴撞去。
咝——
咝——
两阵倒抽凉气的声音同时传出。
因着疼意而产生的生理反应,纪镜吟的眼里泛着细碎的泪光,垂眼看着她时,向晚意心里居然生出了一丝做坏事的错觉。
不过,此刻她的眼神里没有半点温度,脸上的线条紧绷,眼睛里尽是倔强。
“那有个坏人。”纪镜吟愣愣的看着她,说道。
“不是坏人,我认识他。”
她当然认识元景,以往都是她把犯人和奸细等人送到他那里,一来二往也打过几个照面,不过这回角色变了一通而已。
她向晚意怎么可能是贪生怕死之徒,这一次的事明显是个针对她的圈套,只是没有想到居然还利用了她的弱点,这弱点她从没有跟任何人提及过,不过不用多想,定是她身边的亲近之人,她还真是挺想知道,是谁设局来阴她。
所以这一趟,不管是刀山火海,还是得回去。
纪镜吟就这样停在了半空,不进不退,狐疑的看着她,彷佛在想她这番话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假。
“向晚意,本仙的哥哥在外面喊得嗓子都要哑了,你居然抱着你的情郎在这里卿卿我我,这是什么道理啊?”
身后传来一阵温润的声音,纪镜吟微微侧头,没有转过身去。
轻轻的拽着他的衣襟,逼得他低头靠近自己,向晚意仰起身来,在他的耳边说:“放我下来。”
她说话时的气息吹动了他耳边上近乎看不见的绒毛,暖暖痒痒的,一时之间,他竟忽略了她话里的内容。
不过,似乎被忽略得最严重的,是那道温润的声音的主人,元勋。
有人说元景是刑律司最可怕的人,但是在向晚意看来,还是他的弟弟元勋更为可怕,起码元景要杀你,他会直接告诉你,给你一个死得瞑目的理由,而元勋的话,或者你前一瞬还在跟他谈天说地,下一瞬就死个透透的。
元勋爱穿一身水蓝色的衣裳,宽肩窄腰,腰间处系着一段雪色腰带,墨发亦以一根水蓝色的缎带束着,手上持着一把扇,给人一种儒雅风流的感觉,若不熟悉他的本人,骤眼望去,定是以为是一位翩翩公子。
只可惜,向晚意知道,他就是一只名副其实的笑脸虎。
面上笑嘻嘻,心里。。。。。。不可说不可说。
见纪镜吟像是被施了定身诀那般,动也不动,她艰难的从他的怀里直起身来,趴在他的肩头,朝着元勋的方向看去。
“元勋,别来无恙。”
她这副窝囊样,在元勋眼里倒是显得有趣得很,在他的印象之中,每次见她,要不在大军的凯旋日之上,要不就是冷着面的将人丢到他的面前,如今像个小媳妇那般趴在男人的肩头,倒也算是奇景一幅。
忍不住的多打量了几眼,继而才说:“向晚意,我是奉命来带你回天庭的。”一般情况下,他说话还是十分温柔的,而且他用的是“带”,而不是“捉”这个字,也表明了他也不希望跟她动手。
向晚意还是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的,欲要翻身下来,下一瞬纪镜吟便俯身在她的耳边说:“这里距地百丈,你没有仙力,若离了我掉下去的话,可就摔成肉泥了。”
不得不说,他这话还是挺有威吓作用的,这样一来,她就不禁往他那里缩去,抱着他的力度也紧上数分。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纪镜吟抱着她的力度看似没有多少,却是稳实得很,同时,不经不觉的压制着她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