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韵神色不动,目光自然的看着卫樵手里的雕刻,眼神里露出饶有兴趣之色。
封有礼压抑着怒气,羽扇轻摇,从容笑道“依韵小姐不必挂怀,楚兄只是一时想不通,过几日便好,咱们还是接着对对子吧?”
依韵微微蹙眉,看着封有礼那极力抑制的阴冷眼神,又看了眼悠然自得的卫樵,嘴角带着一丝古怪笑意,轻轻点了点头。
封有礼一见依韵点头,目光却转向盯着卫樵,心里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他心里的怒火再次喷涌起来,几乎不能遏制。不得不说封有礼的确有些才华,一低头看到身前的羽扇,眼神一亮,便道:“依韵小姐听好。”
“风扇扇风风出扇,扇动风生”
依韵一听,轻轻蹙眉,旋即便轻笑道:“水车车水水随车,车停水止”
封有礼神色一怔,他此联乃是叠字联,因果联,环环相扣,也应该算是半个绝对,他没想到依韵张口便对了出来。
不过越是有才有貌的女子,越是引起男人的征服欲,封有礼眼神炽热一闪,心思滚动,转头便对着卫樵道:“卫兄不如一起吧,三人热闹一些。虽然你那首三鹅诗有些通俗,但的确也是清新雅俗之作。”
傅炀一听他提那首三鹅诗,嘴角就一阵抽搐。这家好真是不知死活,感情还以为老师真的不如他呢!
香菱小脸也通红,满脸的古怪笑意。与傅炀对视一眼,两人愈发忍的辛苦。
依韵俏脸也忍不住的变了变,嘴唇轻抿,俏脸白里透红,美目闪动,愈加美艳绝伦,风情万种。
“我不擅长对对子。”卫樵手臂不停,神情专注的回了一句。
第三十五章 调皮
小丫头似早有准备,蹲在卫樵身后,小手捂嘴,哼哧哼哧的忍着笑。少爷每次这句话之后,都会有人倒霉。
傅炀可是看到刚才那副对联的,看着卫樵认真无比的神色,他立即收敛笑容,做淡然状,却憋的小脸通红。
依韵嘴角带着古怪的笑意,悄悄的向后退了一步,将卫樵完全给凸显出来。栏儿小眼睛疑惑闪了闪,见依韵示意,连忙也向后退了,将傅炀,香菱,卫樵极其显眼的露了出来。
封有礼自然不会认为卫樵是不屑与他对对子,心里早已经笃定的认为卫樵是怕再次被他揭穿,在佳人面前丢了面子,嘴角冷笑连连,上前一步十分客气的说道:“呵呵,卫兄误会了,我们都是游戏之作,信手沾来,不必当真。”
卫樵仿若没有听见,目光专注的盯着雕刻,一刀一琢,极其小心缓慢,显然已经到了收官阶段。
封有礼见卫樵不答应,心里冷笑更甚,又道:“其实对子很简单,依卫兄的才华,听一遍说不得就可以窥入门径。”
他不等众人回应,便站起来,走到卫樵身边,笑着说道“对联,又称楹联或对子,有四个特点:一,上下联字数相等、结构相同。上下联字数是必须相同。二,对应位置词性相同,比如上对下,高对矮。三,要平仄相合,音调和谐。按韵脚来分,上联韵脚应为仄声,下联韵脚应为平声,仄起平收。四,节奏相应,就是上下联停顿的地方必须一致,这样才会顺口。”
他说完,笑呵呵的看着卫樵,一脸自豪道:“在我大齐,三岁孩童便可作诗,五岁可对对子,七岁可写赋,想来这对子对卫兄应该没有难度才是?”
封有礼一阵长语夹枪带棒的谦谦有礼的说着,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是多么的谦逊礼让,对卫樵是多么友好交情深厚。
卫樵看着雕刻下身已经完善,不由得长长吐了口气,抬头看着一副知无不言诲人不倦的封有礼,笑着摇了摇头道:“难的我知道一些,简单的,真不懂。”
傅炀尽管学着卫樵的从容淡定,但还是忍不住想笑。他都能够想象,当封有礼知道那三鹅诗真相的时候,会不会也跟着陈卓吐血?
小丫头小手在卫樵肩上捏着,抿着小嘴做淑女状,小心思里却在想着,今天少爷一鸣惊人后,会不会打她屁股?
依韵早就明白封有礼的为人,见他如此表现,不仅不失望,反而兴致勃勃,俏脸微红,美目里闪烁着古怪的笑意。
封有礼脸色难看,听着卫樵的话,怎么都觉得是在讽刺自己。简单不会,擅长难的?
封有礼脸上难看一闪,对着再次投入雕刻的卫樵,眼神眯起,皮笑肉不笑继续道:“呵呵,卫兄,其实很简单,对联一般可分为:春联、喜联、寿联、挽联、胜迹联、述志联、格言联、趣联等等。春联又分为:通用联、行业联、生肖联等。趣联又分为:回文联、地名联、析字联、叠字联、重字联、嵌字联、同旁联、双关联、顶真联、绕口联、隐字联、谜联等。每个联都有自己的特性,一般人都是一通百通,卫兄只要融会贯通其中一种,其他的定然也难不倒卫兄的。”
傅炀白净的脸憋的通红,全身都在颤抖,小腹感觉都要抽筋了。这封有礼,他怎么也想不通怎么就跟老师对上了?有事没事就找老师麻烦,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俯视模样,如果让他知道老师其实根本就没有在意过他,连地上的蝼蚁都不如,他会不会直接崩溃的吐血而亡?
小丫头倒是初次听到这些,大眼睛闪亮亮的,小脸很认真的在记。她要多学一点,不能给少爷丢脸。
卫樵倒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些,眉头皱了皱,看着已经露出脸型的雕刻,抬头看着封有礼,眼神笑意浓浓的点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说完,再次下刀,神情专注,双目灼灼。人的表情最难模仿,如果要雕刻的惟妙惟肖,没有十年功夫根本就做不到。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封有礼定然会十分欣慰点头微笑,但是他怎么听着卫樵的话都觉得不对味,却又察觉不出什么,只好脸色一僵,又笑着道:“那卫兄可是加入我们?”
卫樵已然入了状态,右手翻飞,木屑不停的飞落,双目凝肃,神情凛然。却是没有一点心情一点时间来捧封有礼的场,习惯性的恭维也没有了。
但这在封有礼看来,却不是这样,卫樵完全是无视他,看不起他,蔑视他!他压抑着心里的怒火,眼角冷冽的盯着卫樵,胸脯起伏越来越大。
封有礼脸上阴冷一闪,旋即冷笑道“不知卫兄可还记得你那首三鹅诗,‘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这个就是对子,而且很工整。”
这句话的目的很简单,承上启下的引出卫樵的鹅鹅鹅。
傅炀仰面朝天,脸色涨红,嘴角直抽抽。他忽然间觉得世界上,其实最幸福莫过于什么都不信,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