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深吸了一口气,冷声地道:“是莫须有吗?”
“你告诉朕,你是皇帝,你能容忍这样的臣子吗?”
谢燕九冷冷地道:“草民只是一介草民,从不敢有这样的妄想。”
“可草民知道,这一切都只是皇上的怀疑,忌惮,猜想,草民的父亲,从未曾有过任何想要谋反的心思,或许他曾经对皇上不曾如其它的臣子那般恭敬。”
“但是在草民小的时候,草民就记得父亲为告诉过草民,说是皇上是他最好的兄弟,他定会替他最好的兄弟守护好这大凌的江山,还要让我们几兄弟牢记于心,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忠心于皇室,忠心于朝廷,忠心于皇上。”
“草民的父亲,从未曾对皇上对大凌对皇室有过任何不臣之心。”
“而皇上却是不去查那些流言,相反的倒是轻信那些诛心之语的流言,开始怀疑自己的兄弟,草民的父亲,甚至是要置他们于死地。”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来双眸变得猩红:“至于草民一家,若说是有错,便是错在草民的父亲过于相信皇上,过于相信自己的兄弟不介意。”
“若是父亲早知晓皇上心底有如此诛多的介意,早就卸除兵甲归隐山林,又何至于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草民一家,又何错之有?”
皇上也是面色铁青:“既然如此,他为何不愿意送家眷回京?”
谢燕九盯着他:“草民的母亲娘家,本是燕州这人,她们一家人在战场之上为了救父亲而死,会都葬于燕州边关,在京城没有任何的根基与朋友。”
“你让她如何在京城生活?”
说到这里,他讽刺一笑:“皇上或许是会觉得,应该委屈求全,可我母亲的娘家人,为了大凌,为了我父亲,已经死的只有她一个人了,她还要如何委屈求全?”
“更何况,我母亲生下我之后,身体便一直不好,如何能挪动?”
“皇上却为了所谓的安心,从未曾顾忌过我们一家人的死活吗?”
皇上徒然之间清醒了一下,想到当年每一年让谢石南把家眷送回到了京城,其实谢石南都有来信解释,但是,但是也应该送回京城啊。
他咬着牙齿:“可大凌每一个在外手握重兵的武将家眷都在京城,为什么你以为你们谢家便能例外,为什么你们谢家便有诸多的理由?”
谢燕九:“……”
是啊,凭什么他们家就能例外?
为什么谢家会有诸多的理由?
他面色渐渐的冷了下来,垂下眼眸:“皇上说的是。”
想来,这是皇上要对谢家下手的原因,他知道,父亲是没有把握好这其中的尺度,他知道父亲为何没有把握好,一切,也不过就是因为相信皇上罢了。
父亲以为皇上还是登基前的那位皇子,可是,皇上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皇帝了。
是父亲愚蠢,是谢家犯了错。
他无力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