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第一次学《三字经》的人来说,萧景榕这个要求自然是强人所难。
但苏棠记得她经历过一个叫做九年义务教育的东西,背了足足百八十遍。
但是装还是得装一装:“这……也太难了,世子再容妾身看看吧。”
萧景榕颔首:“待我看完这折子便开始。”
为了光线更好些,苏棠把她的小板凳和小桌子挪到窗边,装模作样背起了书。
等萧景榕放下手中的折子,她故意皱眉抿嘴,扭捏地把书放到一边,犹犹豫豫开始写。
写着写着见萧景榕没注意她,也就懒得装抓耳挠腮的样子,直接像以前默写那样奋笔疾书起来。
萧景榕见她十分安静,往窗边一瞥,恰见微风吹起女子鬓边不加繁饰的碎发,好似朦胧雨色中盛放的荼蘼花。
远比满头珠翠赏心悦目。
虽说过去他就甚少关注苏氏,但无论如何也很难把眼前人和从前的影子重合在一起。
即便她并未做出什么特别引人注目的事情,一直在扮演一个顺从的姬妾。
内里的感觉始终不一样。
“世子,妾身写完了。”苏棠检查一遍,没有错漏,把纸递到萧景榕桌上。
萧景榕看着虽然丑了些,但一字不差的内容,有什么东西似乎呼之欲出。
苏棠其实有些忐忑。她这样写上去,要说萧景榕不会起疑心那是不可能的。说是为了那枚玉扳指,其实也不是。
她虽然坦然接受了新的身份,但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一成不变地扮演原主,不可能永远在这个世界封禁她的思想,她的认知。
经过上次的浴桶事件,她发现萧景榕是个理智的人,也带着上位者的狂妄。他做事不过围绕着分析利弊和自身喜恶。
像她这种身份对他构不成威胁的小人物,倘若能让他高兴,其实他不太在意,因为他有足够的信心把控全局。
与其让他怀疑来怀疑去,惹烦了他。不如主动坦诚点告诉他,她和她不一样。
大不了他把她当妖怪一把火烧了,也好过她憋屈过一辈子。
“会还诓我?”萧景榕的声音不辨喜怒。
苏棠讨好地眨巴眼睛:“谁都没有殿下讲得好,推陈出新,让妾身醍醐灌顶。妾身喜欢听殿下讲学。”
萧景榕冷哼一声。
“丑。字帖白抄了,每日再多加一篇。”
苏棠见萧景榕不露惊疑之色,就明白这关算是过了。
“怎么能是白抄呢………”苏棠不允许有人否认她一整天的劳动成果,“都是妾身对世子的肺腑之言。”
萧景榕一怔。他那时以为她不懂,结果她都懂,还故意抄了那些话寄给他。
“雨停了,回吧。”
“是,妾身告退。”
苏棠撇嘴,这么经不起调戏,那枚扳指她也不敢主动索要,只能灰溜溜离开。
结果当天晚上那枚扳指还是到了她手上,她亲手取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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