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端地觉得,自己像是被人骗了一样。
沐莹雪并不真的在意他,她是不得已才留在这里,她的心不在他的身上。
这种念头,令他坐立难安。
他冲出屋门,长风恰好在守夜,看他连外衣都未穿,连忙喊了一声:“将军,那边来信了。”
霍重山猛然一怔。
“怎么说?”
“那小子不知发了什么疯,竟私自带着一小队人马,连夜从营地里消失了。到现在还不曾寻到。”
“不是说安排得形影不离吗?”
战场上的事,谁能说得准,长风低头不言。
“带去消息,若他还能活着回来,就让那几个提头来见。”
长风拱手,又多问了一句:“将军这是要去哪儿?可别着凉了。”
“没事,我就是觉得有些热,出来吹吹风。”
恰好这时,长风在风口站久了,狠狠打了个喷嚏。
明明周身寒意,怎么可能会热得睡不着。
二人相视一眼,竟都有些尴尬。
“还不快去?”
等长风走远,霍重山心里的那个黑洞,越来越大。
“祁唯安······”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沐莹雪和他究竟是何关系?
他转过身,一步步走回房中,陷入黑暗。
他似乎赶了很长的路,以为最珍视的那个人就在自己怀里。
可忽然天边一声炸雷,他惊醒过来,低头却发现,那抹雪白消失不见。
他站在旷野上,四周只有凌烈的寒风,可这风里没有她的消息。
······
暮春时分,院内的梨花开得极好。
时兰舒在树下和知佑切磋棋艺,海棠便在一旁瞧着。
“玉姑那边怎么样?可有异常?”
“她还是说想见先生一面,先生心里如此挂念,多年未见,为何不去祭悼呢?”
时兰舒的手顿在半空,一抬眼,眼中的寒光吓得海棠从矮凳上跌了下去。
“我说错话了,姐姐只是睡着了,还望先生不要怪罪。”
一声姐姐让时兰舒心头一热,可这话却满是酸楚。
只见他将拿起的棋子放入盒中,起身要走。
“海棠是不小心的,师父你就别生气了。”
知佑急忙上前站定,时兰舒却绕过他向门外走去。
留下一句:“夜里不必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