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有几位长老出面,说了几句话,才使大家静肃下来。
行云迫不及待问道:“他们怎么说?”
猛哥正色道:“大家认为,陆公子饶虎娃不死,已属破例,前所未有,如再破例放弃莎娜姑娘,本族的习俗将整个遭到破坏,影响深远,但大家为陆公子的仁义所感动,予以特别通融,让莎娜自己作决定。”
行云急道:“这意思就是,除非那姑娘不愿嫁我,否则我还是得娶她?”
猛哥点头:“正是!”
行云瞥了水柔一眼,一脸无奈道:“唉,歹命啊,你就快问吧!”
这是紧张的一问。全场的人屏息凝神,鸦雀无声,连年幼无知的苗童,也被身边的大人捂住小嘴,惟恐他们发出声音。
行云如同在等待宣判,心里七上八下,焦灼不安,万一莎娜是象水柔一样的死心眼,认为身体已被自己看过,来个见光死,非嫁他不可,那就麻烦大了。
偷眼看水柔,她端着酒杯,小口小口的喝着,一副置身事外,漠不关心的神情。
行云心里不禁暗骂道:“鬼丫头,你少在那里装,我若当真娶了那姑娘,你肯定要跟我拼命。”
猛哥已说明大家的意见,便见莎娜那边,围了不少姑娘,六婆型的女人,七嘴八舌地争相发言。
一时之间,议论纷纷,反而当事人莎娜没有说话的机会。
等这些多嘴婆、长舌妇说完了,莎娜也作了决定,由伴着她的中年苗妇,起身以苗语向猛哥转达当事人的意思。
猛哥微笑点头示可后,大家立即响起一片掌声和欢呼。
行云急问道:“猛哥族长,那姑娘决定嫁谁?”
猛哥带有歉意地道:“很抱歉,她决心嫁给虎娃。”
“呀呼……”行云喜出望外,兴奋得又跳又叫,冲到水柔面前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我自由啦,我……”
水柔被他的失态,弄得窘迫万状,急忙挣脱站下地,使劲的敲了行云脑袋一下,愤声道:“你自不自由,关我个屁事。”
行云尴尬地苦笑一下,转身冲回场中,赶快为虎娃解开穴道。
虎娃在穴道受制倒地时,认为自己已经死定了,哪知行云竟然弃权,饶他不死。
更意想不到,经过公议,由莎娜自行选择,结果决定嫁给他,简直喜从天降。
穴道一解,虎娃霍地挺身跳起,伸出双手,执烈地紧紧执着行云两臂,以示对他的友善和感激。
全场的人起立鼓掌,为这感人的场面而欢呼。
莎娜奔来,虎娃这才放开行云,迎上去跟他互相拥抱,双双喜极而泣。掌声和欢呼声中,虎娃拥着莎娜,从缺口处奔了出去。
鼓声一转,从慷慨激昂变成了轻击碎敲,音乐变成了节奏轻快的曲调,武士们一声呼啸离开了。一队华丽装束的少女们带着一阵香风,笑语盈盈的飞身进场。
一声娇叱,随着舞曲摇摆起来。个个是隐露细腰,长发飘飘,身上的银饰互相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音,端的是温柔乡里英雄冢。
水柔见了,立刻跳入了场中,学着这些少女的舞姿,畅快的跳了起来。一回头看见行云在那里悠哉悠哉的看着歌舞,立刻跑过去,拉过行云的手。
行云略犹豫了一下,也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顺着水柔,一个鹞子翻身,飞入了场中。和着水柔相对而舞,水柔轻咬嘴唇,笑语如花。
场外的年轻小伙子们也不甘寂寞,纷纷跳进来,找个舞伴,眉目传情。一时间,跳月大会到了高潮,人人和曲轻吟,个个随曲起舞。
跳了一会儿,水柔觉得有点累了,拉着行云的手,坐回了座位,端起桌上的甜酒一口而闷。行云连声阻止不及,“这酒后劲很大的,要慢慢喝的。”
“是吗?”水柔顿时红晕上了俏脸,微扶着头。
“看你。”行云扶着水柔坐好,用手帕轻轻拭去水柔额头上细细的汗珠。
一番运动后喝酒更容易醉,血液加速运行,片刻就已经是昏昏欲睡了。水柔靠着行云的肩膀,小手抓住行云的衣袖,醉眼如丝,微张着小嘴。
行云只好是苦笑一声,这下好了,全峒的人都知道自己和水柔有了一手,最难消受的就是这样的美人恩。也不是说不喜欢水柔,只是心中不能确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