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极了,总算有人响应。
“小姐,夜深了,请做个敦亲睦邻的好邻居,别再拉小提琴了,可以吗?”连续三天睡不好,他的双眼浮上黑轮,再这样下去,他会得到精神官能症,发疯开瓦斯跟她同归于尽。
“先生……”她朝门缝往外说:“我们这栋大楼总共有十二层二十四户人家,没有半户人家嫌我吵,就只有你在吱吱叫,你存心找麻烦吗?”
她失恋已经很不爽,连练个琴也要被人嫌,真是够了。
雷御风在心里不停地咒骂,搬来这三天了,他还无缘目睹这B座小姐一面,可听到她阴沉如鬼的声音,断定不是母夜叉,就是个没人要的老处女。
“我说这位小姐……你不要忘了,同一层楼只有我们两个住户,受害最深的就是我,我当然会来抗议啊!”
门里静默了十秒。
“家里有耳塞吧,如果没有我送你。”
原本期待能有个善意响应,没想到。回他的是句让他想放火烧她家的话。
他很想找锁匠来撬开她家的门,然后二话不说先摔烂小提琴,接着再把这老处女绑在椅子上用胶带把嘴封死,免得再听到她说令人超不爽的话。
“谢了,耳塞我还买得起。”对这样一位在深夜拉小提琴的女人,他除了感到憎恨外,好奇也随之增加。“小姐,难道你在白天不能拉吗?”
“白天我要上班。”
“你是要比赛,还是要上电视表演?”
“都不是。”
“那你是为了什么,才要这样天天拉小提琴?”
“不需要跟你说。”
“那我能不能拜托你,我给你钱,你到外头找个宾馆还是饭店,自己关在房间,爱怎么拉就怎么拉。”厚,他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对着一扇门发飙快十分钟,这女人简直是可恶透顶!他作梦也没想到,从国外回来住的第一个地方,居然会有恶邻居。
“不需要用钱来糟蹋人,要不我给你钱,你到外头去睡。”
哇哩勒,他对着门上小孔比了个掐人的动作,即使恨得牙痒痒,无奈对方死不开门沟通,他就算站到天亮,对方也不会鸟他一下。
雷御风气得全身发抖,却也只能掉头离去。
听见“砰”的一声,对面的铁门被狠狠甩上,毛时珍一点罪恶感也没有,她虽然拉得没有职业水平,但也没难听到让人听不下去啊……
她一手抱起小奇奇,梳理着牠身上的柔软细毛。哼,只有小奇奇不会嫌她,养宠物比养男人好多了。
而一整个晚上,雷御风继续受那五音不全的小提琴茶毒,在床上辗转难眠,而毛时珍则陶醉在自认为拉得还不错的琴音里,想着在雷御风面前一表演完,他就会觉得她专业素养够,然后迫不及待跟她签约,到时候就能把案子从“圣波美”手中抢来,那才是件大快人心的事。
“香缇,我不反对你为了找那把小提琴而亲自跑台湾一趟,但你不能说我没有尽力在帮你找,当初你父亲需要钱,所以把小提琴拿去跟朋友典押,但你连你父亲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他住台湾,这叫我从何找起?”
雷御风在办公室来回踱步,一边看着纪香缇从罗马寄给他的小提琴照片,一边对着话筒努力解释。
“御风,你是艺界经纪人,国内外大大小小的音乐盛事,都在你的专业领域范围内,再说你最近不是要安排韩国那位天王小提琴家郑九京到台北演出,你只要问一下,应该很容易就会有线索的。”纪香缇嗲功一流,撒娇的能耐让没有定性的男人招架不住。
“问题是……我连要替郑九京安排做宣传及一些相关活动的公关公司都还没敲定。”他快被烦死了。
“敲定要用哪一家公关公司的案子,那……会很困难吗?”
“我们有很多细节都要逐一沟通,由于预算有限,每一条项目都要去比价,尤其是一些周边商品要怎么包装、营销,全要列入考虑范围。”
“看来……你真的很忙……”电话那头,纪香缇难掩落寞的口吻。
“不过我……呵……”话说到一半,他居然忍不住打起呵欠。
这对于生活规律,从不过夜生活的雷御风而言,可是件令人难以置信的事。
“御风,你怎么了,没睡好?”
一想到这几天没睡好,他一把火就烧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