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之前一直故意落凌亦凝在身后怎么都追不上自己,终于放慢些速度了,保持着与她并驾,炙炎彬噘了嘴的冲她叫喊:“凝儿,给本将司来个笑容呗?”
凌亦凝压根不理会,打从前一日晚膳口舌之争之后便一直冷战,炙炎彬像个白痴一样的反过来生她气,一直不理她也就算了,居然连应有的礼数都省了,睡一夜,清早被他吵醒,离营,她还在想着,这人是酒仙吗?不是喝了一夜的酒吗?居然精神奕奕的的,一丁点醉意都没有。两人两马冲出大营,一路无话,他除了叫醒她,再没过好脸色,而且故意的加速,一直将她抛在马后,这会儿又突然献殷勤,他在她心里,就一个词可形容。
痞子。
炙炎彬在凌亦凝心里,就是一变化无常的‘痞子’。嘴脸哭笑,全看他心情,好也是他,坏也是他,她已经大致了解这个人,若非给自己‘太将司’一职‘惯’坏了,便是油滑本性使然,本性恶劣,任性傲慢,非要旁人呵哄巧逗,只可惜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既不是古元女子,亦不是现代正常的普通女子;既不懂得圆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也不懂得照顾他人心情,更不懂得体贴他人,怎么可能懂得哄人开心、逗人不气?
笑话。
见凌亦凝铁了脸的不理自己,炙炎彬幽幽一叹。满面委屈——他只是好奇了一下,多嘴问了问自己不懂的问题,这女人,明明20岁才刚出头。愣生的一副多成熟多稳重的臭样子,居然还发起了火来,脾气还不小,倒把他给臭训一顿。
好吧!
“不笑啊?”稳稳的骑着马。炙炎彬盯着凌亦凝目不斜视在看前方的侧脸,宠溺的嘴角一咧:“看过来,咱给你笑个!”
下意识瞟一眼炙炎彬,凌亦凝一愣,猛又正式的望过去,便看见炙炎彬‘楚楚动人’的暧昧笑容,和那‘怡春楼’上招摇着小手绢的红尘女子们一模一样‘作贱’的媚样。
差点喷笑,硬是忍下,凌亦凝白他一眼。又去看前方了。
大地茫茫。荒原草绿。空气清新,凌亦凝心情一好,终究还是作罢。不想再和炙炎彬那‘痞货’一般见识了。而且,真要计较。算起来也该是她‘失误’在先,被炙炎彬逮了话柄。但凡炙炎彬不招惹她了,她也没必要反跟他纠缠不清。
“太将司厉害呀,喝了一夜的酒,跟没事人一样。”
凌亦凝终于对自己说话了,炙炎彬一乐,嚣张的哈哈朗笑:“那是,不看看是谁,压根就不是普通的太将司,咱可是轩辕帝国平阳公主的师父哪!哈哈哈哈!”
冷呵,凌亦凝怒喝一声,促马加速,朝前冲去……
“凝儿——!等等我。”炙炎彬脾气一过便如晴天艳阳普照大地,任凌亦凝怎么冷漠待他他都不会再气那般,欢脱的叫着,向她追去。
*
炙炎彬二人天刚亮便离了雪原大营,乙干前夜饮酒过度,大醉,达那楼营帐里盏灯之下锁眉沉思,营门哨兵帐外一喝,报之轩辕国国公主与太将司二人已离营,他只是轻愣一下,便就释然了。
国之争,不是一人能定。
炙炎彬有心相助,却无力回天,只怕是已看透他心中顾忌,已感知他对弗冰王的在乎,唉……达那楼心里愧疚,无颜相送。一旦大军回国,兵权定要上交,受命三军元帅,届时,纵使他再有自己的想法,也必须听命于弗冰王。
未来,极有可能前一秒还是盟友的两军,下一秒便变敌我。
抬眸,达那楼心中长叹——到时候,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尽全力说服弗冰王了。
天,已亮。
达那楼心中,如同凌晨,亦在等待着光明。
*
轩辕宣战萧国,天下诸国震惊。
——怎么回事?无人得知。
轩辕国三十万大军渡境,直逼萧国栗宿城,此城兵力五万不到,根本无力应战。倒是邻城隽卑已驻重兵,正是以一役之战闻名天下的‘天火奇兵’。这只重军堪称‘奇特’,栗宿城‘有难’,理当立遣增援,或是代为截袭,可他们无声无息,屯聚城中,毫无出战迹象。
萧国栗宿城是萧王祖籍宗墓之地,历年祭祀圣城,轩辕国宣战之首便是栗宿,首炮重响,是要宣告天下,此役绝非玩笑么?还是……
就在天下都在拭目以待,静观其变之时,萧国王都乱成一遍。
轩辕帝国自称帝以来,第一次正式以轩辕帝号向他国宣战,第一次宣的便是刚刚打下启国的萧国。
这么个敏感时候,最强的国家宣战一个刚刚损过重兵的战后国,说真的,很是叫天下人笑话,可笑话之余,各国又都在坐看好戏,毕竟,萧国名声不怎么好,居然无一国站出来与之同盟敌对轩辕。
轩辕要打栗宿,那可是萧国‘宗城’、‘祖地’,等同是冲着萧王个人宣战一般,完全不顾及其脸面,而且说打就打,连个缓解的机会都不给。理由充分——萧国国师金炫澈杀死了轩辕国元郎大将军,追杀国公主平阳,萧国袒护,便是与轩辕为敌,明盟暗敌,就是宣战,轩辕接宣,立时即战。
这这这这……这未免好笑了吧!
萧王不管那些,他快要急疯了,一边派出快使前往轩辕京都,一边派人赶紧去找国师,更是不停的烽火狼烟齐上,不分日夜的催促隽卑城中驻军立时出兵,截袭轩辕大军。
可奇怪的是,不管是栗宿城的快吏还是王都急令授权给栗宿城的传令兵,皆被隽卑城拦于城门之外,宣称无国师之令,任何人不得进城。
在这火烧眉毛的时候,金炫澈,不见了。
国师失踪,萧王感觉刚飞上天空,享受到飞翔的快乐,立马又从那高处重重砸下,摔的好痛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