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亮出了晨曦,大汉国颍川郡颖水县城的一处院落里,一个少年在院子枯坐沉思,良久嗟然而叹。
他叫苟参,不苟言笑的“苟”,参加参观的“参”,不是“够惨”。
他本是二十一世纪的一名汉语语言学专业的大学生,从小父亲去世,母亲在他考上大学的时候也撒手人寰了,如今刚刚毕业,正待努力发奋证明自己的时候,被一个商厦顶楼落下的物体砸昏了,醒来却发现自己的灵魂和记忆转世倒了西汉宣帝年间,附身在同名同姓的这个少年身上。
被自己夺舍了身体的这个苟参,也是孤身一人,早些年继父过世了,上个月,母亲也因病去世。
通过这身体获得的零星意念,苟参得知,西汉的这个“自己”自幼好学,知书达理,去年就通过赀选,也就是花钱买工作的方式,在本县县衙里捐纳了一个打杂跑腿差事:侍曹,俗称衙役。
苟参依据前生今世的记忆明白,西汉是没有科举制度的,想当官,走仕途,要么是天下闻名的大才贤能,皇帝和官府自然就会找上门来征召收编你去任职;要么,是达官贵族的后裔,就是官二代或者官三代,这是祖上积德,可以被家族世族推荐或者通过世袭的方式去当个官老爷干干。
还有一种情况是,家里有万贯家财,富为西汉的土豪君,那就可以拿着钱,通过买官的方式弄个官过过瘾,这个美其名曰“赀选”。
以上这三条做官的途径,就是大汉帝国基本的入仕方法和政策。
苟参觉得,自己孤儿寡母,没钱没后台的,能出钱在县衙里捐个跑腿的差役,也算是不错,起码是个吃皇粮的,是一个正经八百西汉的公务员了。
天sè已经放亮,院子外就是颖水县大街,已经可以听到远近逐渐吵杂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既来之则安之,母亲的事情料理完了,今天却是要去县衙当差去了。”
苟参刚刚想清楚了一些事情,就听到院外有人敲门。
打开门,苟参见到外面站着两个男子。
这两个男子一个三十来岁,一个二十七八,都穿着布衣,一个笑嘻嘻的,一个板着脸。
苟参依稀好像认得这两人,但是印象又有些模糊,于是很客气的问:“二位何来?敢问何事?”
板着脸的那个二十七八的男子头仰着不吭声,脸上一直挂着笑的男人说:“苟兄弟啊,我想死你了!”
“怎么,不认识了?我们是你二哥三哥呀。”
这两人说着就往院子里进,颇有些熟门熟路或者是回到了自己家的架势。
苟参略一迟疑,心说难道自己的脑子还没完全的清醒,这两人真是自己的二哥三哥?可是自己这脑瓜子对这两人怎么就没有一点的印象呢?
那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头仍旧的仰着,鼻孔对人,眼睛也不看苟参,冷笑了一声说:“你想死人家,可是人家想你了吗?人家如今在颖水县也算是一个人物了,就将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给忘了!”
那个三十多的男子笑道:“哎,三弟说话不要太冲,四弟年幼,不懂事是可以的,你可别以大欺小,伤了兄弟感情。”
“苟四弟啊,咱们好些年没见了,我是你二哥苟盛,他是你三哥苟不离啊。”
苟参一听,心说原来是好多年没见了,怪不得没一点印象,看你们俩叫的这好名字,不过这位苟不离不像是大早起的来给我送包子的。
苟不离又哼了一声,苟盛看苟参一脸迷惘,就笑着说:“哎呀,四弟,是这么回事。”
“我呀,真是你二哥,他是你三哥,这如假包换。”
“你可能小,过去的很多事是记不得了,这个不怨你,哥哥我今天就给你说道说道。”
“当初,咱母亲李亲不就是改嫁到河西县我们苟家了么,八个月后生下了你,咱们老爹叫苟宾,这个你总得有记忆吧?”
苟参一听苟盛的话,和支离的记忆相符,心说自己的母亲感情嫁到河西苟家还是二婚?
不过,什么是母亲改建到了苟家,八个月后生下了自己?
这话怎么听得这么别扭?
苟盛是说自己是个早产儿呢,还是说自己是别人家的孩子,被母亲李亲给带在肚子里到了苟家?
那自己是李亲和前一任丈夫所孕育的,还是有别的隐情?
苟参脑子里迅速的思付,脸上没有表情看着苟盛。
“四弟啊,你和咱母亲到了河西后,咱们家过的一直都和和睦睦,真是兄友弟恭,父慈子孝。”
“不过,在你十岁那年,咱的老尊府就得了病,没抵挡过去,撇下我们不管,去了。”
苟盛说着,脸上带着凄容:“父亲死后,咱母亲没多久,就带着你从河西县来到了这边颖水县,于是,咱们弟兄这不就好些年没见过面了吗,唉,真是生疏了。”
苟参听的明白,按照这个苟盛的说法,这两人是自己继父和继父的原配生的孩子,和自己是没一点的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