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看起来是一个野心很大的人。”路鹤里斟酌着回答江焕,“现在我们已经确认和走私集团有关的两个人,陈明远和阿璧,都是oga。联想一下陈明远和阿璧的身世,他们有没有可能对alpha群体有某种恨意?”
江焕愣了愣。
“看来我们需要了解一下陈明远了。”路鹤里缓缓道。
陈实资料上注册的地址,是一个很普通的老小区。路鹤里和江焕站在楼下,很难相信作为走私大佬陈明远的养父、好几家夜店的注册法人,陈实会住在这样一个稍显寒酸的地方。
开门的是一个矮瘦的中年男子,比他资料照片上显老不少。
“陈先生你好,我们是中央警队的,有些事想跟您了解一下。”路鹤里亮了自己的警官证。
陈实明显地滞了滞,才把他们两个让进屋里。这是一个老式格局的二居室,不到70平米的空间被分隔成客厅、主卧、次卧,每个房间都很小。
“你们有什么事?”陈实坐在单人沙发上,跟他们两个保持着一些距离。
“有人举报陈明远的夜店涉及毒品交易,所以我们来了解一下。”江焕按照两人商量好的说辞应对着。
“毒品?不会的。”陈实似乎松了一口气,“我们明远不会贩毒的。”
“我可以看看他的房间吗?”路鹤里问。
“可以。”陈实把他们带到了次卧,“这是他小时候住的地方,大学毕业之后就不在这里住了。”
门推开之后,最显眼的就是贴满了四面墙的奖状。路鹤里的目光一一扫过去,这些奖状从小学到大学,几乎涉及了学校里能拿到的各种荣誉:奥数比赛一等奖、化学竞赛一等奖、演讲比赛第一名、优秀班干部、优秀毕业生、国家奖学金……
这种霸道到几乎不讲究的优秀,让路鹤里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大脑神经猛地绷紧。他想起那天陈明远幽灵般的自述——
“我是另一个你,路鹤里。”
这样优秀的陈明远,作为一个oga,有没有可能……经历了跟他非常相似的心路历程?
他的目光停留在最中央的录取通知书上——京州大学,化学系。他的眉毛皱了皱,开始在几面墙的奖状中寻找,果然,跟化学有关的奖项拿的是最多的,甚至有两个国际奖项,分量足以将他直接保送进全国最好的化学研究所。
“您家孩子,喜欢化学?”路鹤里用聊天的语气转向陈实,“应该很聪明吧?我上学的时候,化学就学不好。”
“我们明远很聪明的。”陈实像每一个骄傲的父亲一样,提到优秀的子女就喋喋不休,“他们老师都说过,明远是个化学天才。当时学校要给他保研保博的,是我们明远自己放弃了。”
“怎么呢?”路鹤里做出惋惜的样子,“说不定能成为科学家呢。”
“唉,我老了,也没文化。我不懂孩子的想法。”陈实神情落寞,“孩子主意大,说当书呆子没前途。”
“这样聪明的孩子,当年常东炜上将怎么舍得送给您的?”江焕突然毫无征兆地发问。
陈实一震,肩膀顿时紧了起来,是防御的姿态。
“叔叔,这不是什么能保守一辈子的秘密。我们能查到,别人也能。”路鹤里拉着他坐下,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我们现在认为陈明远跟毒品交易有关,您多透露一些信息,我们才能帮助陈明远洗清身上的嫌疑。”
陈实沉默了很久,才低声开口:“常上将不喜欢他,因为他是个oga。”
路鹤里和江焕都一愣,陈实的情绪顿时有些激动起来,脸涨得通红,手不停比划着:“oga怎么了?我们明远这么优秀,他考试成绩比那些alpha和beta都好,他一点都不比常家大公子差!”
路鹤里的大脑一嗡。每句话,每个字,都那么熟悉。
陈实还在发泄着压抑了二十年的不满,然而路鹤里的耳边仿佛蒙了水,开始模糊:“都是常上将的亲骨肉,我们明远凭什么不能姓常……就因为他是oga……”
“我是另一个你,路鹤里。”幽灵般的耳语似乎又响了起来,路鹤里的后脑勺一阵胀痛。
“怎么了,路队?”江焕注意到他的反常,低声询问。
“你先问,我出去透口气。”路鹤里觉得自己呼吸开始困难,往外走的脚步也有些虚浮。江焕不放心地跟上来:“你不舒服?”
路鹤里没有心思回答他,一把推开了江焕,自顾自地往外走。
我是另一个你。
那么潜台词就是,你也会成为另一个我。
预言,还是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