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德家是一个带着大花园的别墅,左缨过去便得到了热情的欢迎,迎接她的中年女管家亲手帮她提箱子。
这别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男女老少都有,或衣冠楚楚,或衣着落魄,或面貌较好,或其貌不扬。
而且左缨一进大门,这些人便或正大光明或悄悄地打量着她。
左缨正猜测这些人是副本里的NPC,还是和她一样的玩家,又有一个人来了。
她听到女管家惊喜地说,是庄画师来了。
庄?
她转身看去,之间庄袭一身挺拔好看的驼色风衣,一步步从容稳健地走进来,一边摘下了脖子上的围巾递给管家。
有一刻,左缨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大导拍摄的影片里。
具有时代感和异域风情的建筑中,一位明明长着翩翩公子哥的脸的人,穿着一身最风流时尚的衣服,却面无表情肃然严正地在管家仆人的带领下,走进这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的大厅。
哦,好吧,虽然这大厅布置得还算富丽堂皇,但觥筹交错衣香鬓影还是没有的。
两人四目相对,庄袭微微一怔,眼里就漾出了一点笑意,左缨也回以一个小小的微笑,两人很默契地没有相认,装作不认识般移开了目光,一前一后走进大厅。
不过落座的时候,庄袭却坐在了离左缨最近的地方。
有人过来和他们打招呼加套话,两人都糊弄过去了,接着又陆续来了几个人。
庄袭做出和别人一样与身边人寒暄的样子,微微倾身过来对左缨说:“看来这些人十有□□都是玩家。”
左缨点头认可他的观点:“不过这里最多也只能聚几十个人吧,看来其他玩家并不在这里。”
“可能有其他不同的任务,也可能是和这里一样的沃德家,在副本其他地方也存在着。”
“你收到了什么提示吗?我得到了一封信,说的是老沃德,应该是这里的大家长吧,接连晚上梦到一个跳舞的人。”
庄袭看了他一眼:“巧了,我进副本后就在画室里,发现桌上摆着一封信,我也是看了信过来的,内容和你的应该是一致的。”
左缨摸了摸下巴:“你的身份是画师,我的身份是小说家,那个男人看样子应该是送外卖的,再过去那个穿着制服的女人应该是个警察……其他人看不出职业,不会各种职业的人都有吧?”
“恐怕是,你看那个靠在窗边的,口袋里的东西形状应该是个听诊器,本人应该是个医生,一直在看手机的女人,屏幕上红红绿绿,可能是个炒股的,穿着灰色夹克的那个,肌肉发达气质凶悍,但脚步虚浮,应该没什么真本事,很有可能是个光练形体的健身人士。”
左缨一一看过去,还真是,左缨道:“你观察得好细啊。”
庄袭道:“不过知道这些也没什么用,我们连任务的对象是谁都不知道。”
也是,这副本叫做“你的心愿我来实现”,以现在的阵仗开来,这个“你”指的大概率不是玩家而是副本里的人,但到底是谁呢?会不会是那个还没露面的老沃德?
终于,女管家表示人都到齐了,然后一个头发梳得油光发亮的年轻男人从楼上走下来。
“欢迎各位朋友到来,我是你们的朋友小沃德,请你们来是因为我可怜的老祖父被一个奇怪的梦折磨得不轻,希望你们能够找出这个梦境的由来,并且让我的祖父不要做这个梦了,沃德家上下都会非常感激你们的。”
一整个大厅四五十号人都在听,但说到这里,这位小沃德先生却不说了,而是坐下来优雅地喝起了咖啡。
人们莫名其妙地互相看了看,这就没了,不该介绍一下到底是什么梦吗?
有人忍不住问了:“请问小沃德先生,老沃德先生到底做了什么样的梦?你总得给我们一些线索。”
说话的是那个被庄袭认为是医生的人,他文质彬彬,气质温和,说话语速比较慢,让人听着很舒服,左缨多看了他两眼,医生是这样的吗?要不是他口袋里确实藏着一个听诊器,她会以为他是个搞艺术的。
相比之下,被定位为画师的庄袭的气质反而没那么文艺,更适合扮演警察之类的角色。
小沃德先生叹了口气,很不优雅地捧着咖啡杯,像老头捧着暖手壶一样:“我也不是很清楚,祖父总说不清楚,大概是在一个悬崖边,天很蓝,不远处是一座连接两道山峰的栈道,就是全部用玻璃做成,走在上面会吓死人的那种。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去那个地方找罪受……啊,抱歉我扯开了,毕竟像我们这样有着遗传恐高症的家族,实在很难想象去到那种地方。所以我可怜的祖父总是在梦里被吓得不轻。”
“反正就是一个悬崖边,天气很好,一个人在那跳舞,是个女人,天蓝色的上衣,白色的裙子,脖子上还有一条彩色的丝巾,被风吹得向天上飘扬……嗯,我只知道这么多了。”
“小沃德先生,请问你祖父或者你认识这么一个女人吗?”那个似乎在炒股的一看就是干练白领的女人提问道。
“我不知道,祖父的梦里是看不清脸的。”小沃德摊手遗憾道。
“那么请问,你们家族里有这样的女性吗?”
“我们家族很多女性成员啊,这我怎么认得出来是谁?”
“那么从衣服风格也辨认不出吗?”
“大家没有固定的穿衣风格,有的今天喜欢穿黑色,有的明天喜欢穿白色,有的喜欢花里胡哨的颜色,有的穿什么看心情,更多的是我们家的服装设计师来搭配衣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