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浅红色铺满水天相接处,如熊熊烈火艳丽鲜血,而云与波光都被余晖洒金,绚烂动人,是横滨无人注意也不需要被在意的落日景色。
这座城市里的行人各自行色匆匆,落日最后一抹余晖栖落在小巷中,没人注意到此地有一个男人凭空出现。
满身的伤口几乎把青年整个人撕裂,他在疼痛中慢慢直起了身,带着些许茫然地抬起了头。
绷带包裹了左手左眼脖颈,更是在衣物下勉强维系着这具支离破碎的身体,青年极轻缓地眨了眨裸出在外的右眼,他看见了同样沐浴着落日余晖的五栋港-黑大厦。
“港口黑手党……吗?”青年失神地呢喃。
但其实并不意外,他垂了垂眼,掩住眼底微末且转瞬即逝的失望之色。
扯一段尚未被血浸透的绷带绑起披散在身后的长发,在夕阳完全沉入海面之前,他离开了这条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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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无奇的一天,而织田作之助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和自己的挚友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青年。
其实一开始,织田作之助并不是被那张脸吸引的——而是因为那股浓郁的血腥味。
四年前出了意外又成功脱险之后,织田作之助就和孩子们一起搬了家,和自己的挚友太宰治一起入职了武装侦探社,给自家的孩子挣生活费。
而织田作之助现在住的地方离侦探社有些距离,所以他为了快些回家总是选择抄近道,加上横滨的夜晚毕竟危险,他回家的路上很少遇到旁人。
但到底不是一个也没有,所以他今晚并没有对前面那个似乎与自己同路的长发男人投注太多视线——那样也未免太过失礼。
对方披了一件白底红纹的大衣,里面应该也是类似的西装,配色与花纹其实有些怪异,但织田作之助本来也不是会对此产生什么腹诽的那种人。
他唯一的想法就是:“不是黑西装,那应该和港-黑没关系”。
前面的人走得异常缓慢,织田作之助又保持着正常的速度,所以两人慢慢靠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直到被过分浓重的血腥味吸引了注意力之后,织田作之助才发现他的衣物原色其实是纯白——那一片片的“红色纹路”,是血液绘出的娇艳玫瑰。
织田作之助身为杀手,即使选择了金盆洗手,眼力倒是没什么退化,所以甚至能在傍晚昏暗的光线中,看清对方用来绑头发的、沾上了血渍的小段绷带。
血色一点点洇开,青年衣物上的玫瑰几乎开到荼蘼。
织田作之助并不是那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实际上横滨这块地上每天都有人成为悲剧的注脚,这个陌生人也不是需要救助的孩子……但是,织田作之助感觉这个人对自己有着奇怪的吸引力。
是杀手的直觉在作怪吗?他总觉得自己需要去关注面去前这个人,如果真的把对方当作擦肩而过的路人,自己必然会后悔。
“你需要帮助吗?”织田作之助终于忍不住开口。
而前面的青年既不惊讶也不警惕,甚至没有停下脚步,头都没回且语气非常礼貌地回复道:“谢谢关心。”
言下之意就是婉拒。男人似乎完全不想和谁发生什么联系,自然有自己的方向。
然而他估计是不能如愿了,织田作之助为了搭话加快了脚步,此时正好走到了他的身旁,并看清了那半张与自己挚友异常相似的脸。
“……太宰?”
但只是一瞬间的反应不及,织田作之助下一秒对上对方投来的眼神,立刻确定了对方绝对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太宰治。
——装束发型气质什么的差别太大还在其次,更重要的是,虽然现在的灯光真的很昏暗,但是他还不至于连对方眼睛中的金色看成美瞳。
倒也不是纯金色,而是在漆黑的虹膜外圈嵌了一环极细的荼金,像是日食时月亮周围透出的一线天光,明明那么微弱,却又是完全无法被忽视的绚烂。
而织田作之助还没来得及改口道歉最好再问一下对方与太宰的关系,就看见那个只转了半个头、一个音节都没来得及吐出口的青年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