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才坐定,那鲁就开了口,“请告诉我们,刚刚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少年啊,你就不能容大家休息一下吗?”小黑靠在一边的矮墙,慵懒的开口,“就算你们这一帮臭男生不需要休息,你们是不是也要考虑一下芽衣啊……”
那鲁听完,连忙看了眼坐在一边的芽衣,也才发现芽衣的面色有些苍白,有些懊恼的抿了抿唇,却没有说话。
“没关系的,我也希望赶紧把这件事情解决一下。”芽衣轻轻的笑了一下,冲着那鲁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关系。
“嘿嘿,难得今儿这么多人来小生这里做客,不如先让小生和家姐为各位准备些吃食,各位也可以稍作休息,下午我们再细说这件事情吧,这件事情倒不急在一时。”黄裳是笑着开始,说道最后,却已经是严肃满面了。
小黑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无所谓。那鲁还在那里紧绷着脸,不知道在考虑什么。芽衣看看那鲁,笑着对黄裳说,“那麻烦你了……”
“不会。小生去去就来。”说完作了个揖后,一晃就不见了。半个小时后,黄裳就带着满桌子的吃食回来了,“小生幸不辱命,各位随小生入席吧。”
那一桌子的饭菜,虽算不上山珍海味,却也是精致非常。看上去虽有鱼有肉,但是吃上一口才会发现,满桌子的佳肴竟全是素食。
“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小黑一边呼噜呼噜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菜,一边大声的赞扬着。而其他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将自己的碗往后挪了又挪。
“你吃饭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说话!就算你不怕被噎死,也不要弄得其他人都吃不下饭!”迹部嫌恶的看了一眼被安排在自己身边的小黑,有些阴阳怪气的开口。
“哦,美人,你终于知道开始关心我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总有一天会感动你的……”小黑随即抛了一个媚眼给迹部,然后竟然真的就消停了,没再开口说什么。倒是迹部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好不精彩。
不二裕太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还是低下头,决定什么都不说比较好。而立海大和冰帝的其他人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小黑的这种游戏,也没说什么。
一顿饭,就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完结了。
***********************************************************
“黄裳,现在应该可以说了吧。”仍旧是那鲁开口。而这次在座的已经没有任何人开口阻止了。而黄裳绿衣两姐弟对视一眼后,仍旧是让黄裳开口,“那黑影各位应该已经看出并不是善物,这并不需要小生再多说什么,倒也算是剩下了不少时间……”
黄裳稚童般的脸瞬间变得凝重了起来,只见他双手反插入对面的袖口,盈盈而立,无声的叹了口气,“小生与家姐在这里修炼了千年,本想凭借自身的灵气化解那魔魇,却不想百年来屡战屡败,不但没有成功,反而是让那妖气愈演愈烈,眼看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直到十年前,遇到了来此游玩的森田家的家主,也就是各位口中小四姑娘的父亲,才算是勉强镇住了那魔魇,只是无论我们做怎样的努力,让无法化解那怨气。森田先生便与小生姐弟二人定下了十年之约,说是十年后必定会有能人来助我们化解这场浩劫。”
“浩劫?”林皱着眉头轻轻的吐出这样两个字后,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没错,浩劫。这对于这附近的生灵来说是一场浩劫,对于小生姐弟来说,更是必经的历劫……”
“历劫?”凤难得的打断了大家的话,不过其他人却没有怪他,因为他也问出了他们想要问的问题。
黄裳轻轻笑起来,“嘿嘿,小黑兄弟应该会了解小生所说的意思吧,看小黑先生的修为,怕是也经历过了历劫了吧。”
小黑难得的收敛了顽皮之色,也是一脸的严肃,“的确经历过了……不过我倒是远远比不上你们姐弟二人呢。我只不过是碰巧躲过了生劫,而后又很幸运的遇到了芽衣,与她签下灵魂契约,至此也算是可以躲过后面的几个更厉害的劫难……实在是一种投机取巧罢了。但你二人竟然凭自己的实力度过了生劫,死劫和地劫,五劫之中也就剩下了天劫和情劫还未遇到,你们……”小黑并没有说下去,只是神情极度复杂的看了看面前两个灵鬼。
“嘿嘿,小黑兄弟说的极是。而这一次就是小生的天劫了……”说完,黄裳竟然有些惨然的咧嘴笑了笑,只是那笑容让芽衣他们看来,竟是觉得苦到了心底,那滋味是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的,大概只有当事人才能品出各种滋味了吧。
“其实天劫也好,小生并非在乎自己是否可以顺利度过天劫,只是……”黄裳转了个身,看了看山洞的外面,“小生只是放心不下这附近的生灵。”
“我说小鬼,你这么说是不是也太矫情了?”开口的是从刚刚起从没开口的小白,撇了撇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不信你一点私心都没存过!”
黄裳听了小白的话也不恼,反而绽出一个大大的笑花,“小生已经在这尘世整整一千六百年了,虽不能算活着,却也真真切切看了这世间千百年来的兴衰更替,其实历劫而亡对于我们来说,反而是一种幸福……”说到最后,声音已经被完全吞了下去。
忍足浑身一震,那个曾经在自己怀中化作光点消失的身影又浮现在了他的眼前,他记得那女子也对自己说过那样一句:对于我来说,死亡反而是种解脱……
其实不光是忍足,芽衣和修也不约而同的想起了那个无辜死去的女孩子,只是修是从不会将自己的脆弱展露给任何人知道。
“能不能不要这么说?”芽衣开口。黄裳回头,见到芽衣垂着头,细碎的发梢挡住了她的眼睛,让人看不真切,可任谁都能听出芽衣声音里的颤抖是那么明显,“解脱?难道活着不好吗?我也曾认为死掉是解脱,结果却害了别人。也许这个世界少了谁都还是会一样,但是总还是有那么一两个人会因为这个人的消逝而感觉无法是从的,总会有人是认为那个人就是自己的天,自己的地,自己的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