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低头看了一眼被血迹染红的椅子,发自内心深刻且沉痛地觉得,我上辈子一定奸||杀了洛谌他全家,所以这辈子苍天特意派了位叫洛谌的神仙来硌应我。
我提起裙摆便要往茅厕冲,刚跑了几步后又折了回来,在洛谌惊异的目光下把我方才坐过的椅子也扛走了。
待我把一切都处理妥当之后便找了茅厕门前的第二级阶梯坐下,双目无神的看着院子,目光飘啊飘,心想犯了这等蠢事我也没脸子再见洛谌了,只有委屈一下在这里发呆了。
“嫂子你在干嘛?”我还不曾进入发呆状态,背后就遭人狠狠一拍,我猛然回头,看见洛绎站在我身后,一只手还拎着裤子,一看就知道时才从恭桶上起来,我换了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伸至面前微屈,边观察着手指甲是否干净边回答他的问题:“姑娘我在思考人生。”
“思考人生?”洛绎愣了愣,“啪”一声在我身边坐下,特别有求知欲的发问:“什么是思考人生?听起来很玄乎的感觉。”
“哦,思考人生啊?”我一边将手指甲中的污垢弄出来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他:“思考人生就是指思考你今天晚上要和谁睡觉,是和红袖楼的水夜姑娘呢还是春深阁的碧浮姑娘呢?或者倚春居的寐言姑娘?”
闻言洛谌兴奋地捶了一下手,高兴的叫到:“原来这就是思考人生?人生就是和别人睡觉,思考人生就是思考和谁睡觉?我思考思考,啊!我每天都喝哥哥睡觉!他和我的房在一块儿!”
我终于将指甲盖弄干净了,微微叹了一口气,很是忧郁地望了一眼背后一直沦为背景的茅厕,心想洛绎可真重口,竟然把他哥给睡||了,我摇头站起来,问洛绎:“你武功及得上你哥哥的一半吗?”
他犹豫了一下:“我可以和哥哥过七十招。”
“那就没问题了。”我拍拍他的肩:“走,姑娘带你出去走走。”
“走?”他有些迟疑:"去哪里?”
我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领悟人生。”
我的确是打算带洛绎去青II楼逛上那么一逛,好叫他知道,除了他哥,其实他还可以在很多树上吊死的。
永安街依旧很热闹,人来人往,不时有拿着糖葫芦串的小贩一晃而过,我瞧着颇为新奇,想起我第一次同洛谌一起到永安街时的情形,后来他将那条绯红长裙给了我,的确是很漂亮的裙子,但于我来说稍微长了一些,我将它放在了衣柜里,决定等我长高些再穿,但后来再同他出来,我都委婉谢绝了买衣服这个提议,其一是因为那些衣服我实在觉得穿着怪别扭,其二是那个掌柜看我的目光我不想再看第二次了。
我时常担心洛谌他这样明目张胆的在街上晃不会被其他的那些官家子弟认出来么,他回答我说那些官家子弟要么在青II楼要么在家里,很少有会出来闲逛的。于是我对这些不热爱运动的官家子弟们表示了亲切的问候和深切的鄙夷,并致力于追问洛谌他到底有没有去过青II楼,最后洛谌被我问的烦了,才似是而非的回答我说听过那些青II楼姑娘弹琴,我说你为什么不听那些姑娘吹箫呢?然后我就被他扯着脸逼问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
除去这些不愉快的经历,洛谌他其实对我很好了,好吃好喝的供着,给我导致了一种其实我不是村妇的女儿而是皇帝的私生子的错觉。
“嫂子——”我正想的出神,洛绎却是一声惊呼,声音中竟带了十足的惨绝人寰。
我收敛了情绪,面上带了恰到好处的疑惑,抬头看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嫂子嫂子嫂子!”洛绎一边嚎叫一边扑倒我面前,惊慌失措地冲我道:“嫂子我得藏起来,啊来不及了怎么办我死定了啊!”
我奇怪的看他作崩溃状在我面前捂脸,问他:“怎么了?你是看见要奸II杀你的仇人了吗?”
“不是,”他面对着我,脸上一片紧张:“你看我背后东南方向,是不是有一个官府小姐模样的人?”
我顺着他描述的方向看过去,果真看见一位面容姣好身形玲珑的少女向这边走来,走的好生端庄大气温婉优雅,那步子迈的跟猫步似的,屁股晃的跟波浪似的,嘴角还挂上了柔和的笑意,周边跟了一串丫鬟,她象女王一样被围在中间,款款步来。
对此我的看法是,小姐你将屁股晃的跟波浪似的有什么用,有本事你把胸晃的跟波浪似的呀,我撇嘴,问洛绎:“她是谁?对你怎么了?你这么怕她?”
洛绎答的飞快:“那是吏部尚书唯一的女儿唤做严再欣她喜欢我哥你别让她看到我不然我又要被她拉着问个半死问的还全是关于我哥的废话我还不能打她真是烦死了……”
我露出了然的神情来:“她喜欢你哥?”
“嗯。”点头。
“还有个位高权重的爹所以打不得?”
“嗯。”继续点头。
“哦,”我理了理衣襟:“那确实有点麻烦,”我抬头,严肃地看向洛绎:“你不想被她看见对吗?”
“嗯!”狂点头:“她快来了嫂子你倒是帮忙啊?”
我的手按上他的头向他确认:“要我帮忙?你真的确定要我帮忙?”
他大力点头,回答干脆:“是!”
“好,”我笑眯眯地同他道:“我需要你配合。”话音落下后不待他点头,我按在他头上的手骤然发力。砰的一声将他脸朝下按在了地上,他连忙挣扎着要起身,我不得不用全力压住他,低声在他耳边道:“配合!配合!我踩你一下你再起来,见机行事知道吗?见机行事!”他身体静了静,果然不再挣扎,我向下一跪,顺势在地上捞了两把灰摸衣服上和脸上,然后开始抹眼泪:“天哪弟弟,弟弟你怎么了,你怎么死的这样惨,怎么突然就倒下了,再摸已没有脉搏了呢?弟弟,弟弟你醒醒啊弟弟!”
周围的一些人开始围过来,立时在我面前围了一个圈,将那位严家的千金的前路给挡的严严实实的,我在抹眼泪的空隙间抬眼偷瞄了那位千金一眼,果然见她驻了脚步,黛眉浅浅蹙起,凝视着前方的人堆,似乎还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走过来,我立即放大了声音再接再厉地嚎了一嗓子:“可怜弟弟你死的时候三个月都没洗澡啊,怎么连死的时候都散发着臭气啊。”完了后觉得洛绎这衣冠楚楚的模样饶实不象三个月没洗澡的,于是在众目睽睽下再从地上抓了两把灰拍在他衣服上,满意的觉得现在肯定象了,于是继续瞄着那位严家千金,果然见她眉皱的更凶,于是我最后添了一把火,用袖子遮了脸开始高声哭泣:“弟弟你死的这样面目全非鲜血横飞脑浆四溢姐姐都不敢再看你了呀嘤嘤嘤嘤。”
此话一出,那千金果然脸色一白,同她身边的丫鬟说了些什么,便绕开我们向旁的路走去。
我松了口气,准备踩洛绎一脚让他诈尸,一道流里流气地声音却突然传来:“啧啧,小娘子你还这是可怜,从此之后就无依无靠了吧?不如从了少爷我,管你吃好喝好,快活似神仙,怎么样?”
我埋头抽了抽嘴角,十分惊讶于竟然真有强抢民女这一说,我羞羞答答的抬袖掩住半面容颜,带了惊慌地向来人看去,一看顿时“呃”了一声,对方是一个穿着贵重华服的瘦弱少年,此时正对着我贼眉鼠眼地笑,行容猥琐脸色苍白,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典范,我由衷的觉得,就算我从了他,以他这弱小身板,很可能会在半路晕死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