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园探花之后,新科进士雁塔题名、曲江宴会,一派热闹,游兴之后,又投入到吏部的铨选考试之中,而铨选考中之后才能被朝廷正式授予官职。刘禹锡、李绛、韩愈等人都参加了吏部的博学宏词科考试,刘禹锡和李绛一举考中,被授予秘书省校书郎,而韩愈考试失败,又闻及家嫂去世,十分沮丧地返回了河阳老家守丧。
礼部和吏部的考试相继结束,董质一再催促吴若伊回淮西,吴若伊出来日久,事情办完,游兴已尽,便随同董质一起回家。
三人回到淮西,吴若伊知道此番自己不辞而走,有些心虚,到了门口蹑手蹑脚不敢进去。
正好吴元济迎面出来,发现了吴若伊兴奋地跑了过来,“若伊,你终于回来啦,你走的每一天我们都担心得不得了,大帅正在大厅里呢,快进去吧”。
“嘘!元济哥你小点声,我有点不敢进去”。
“你不用担心,大帅其实就是放心不下你,没有生你的气,你回来了他高兴还来不及呢,你进去后跟大帅认个错,他不会忍心责备你的”。
吴若伊终于鼓起了勇气进门,慢吞吞挪腾着脚步,刚进院子就碰着吴少诚与吴少阳正走出大厅。吴少诚只知道吴若伊已从长安返程,却不知她今日回来,喜出望外,张开双臂发出爽朗的笑声,可刚迈出一步又退了回来,收起脸上笑容,一脸严肃地站在原地,把头扭到一边。
吴若伊躲无可躲,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去,挽起吴少诚的手臂眼巴巴地望着他,“爹,我知道错了,您别生气了”。
吴少诚一言不发,又把头转向另一边。
董质拎着一大堆从长安集市上买回的东西,“大帅,这是小姐特意从长安给您带的礼物,还有副帅和元济公子的”。
吴少诚仍旧板着脸不为所动,吴少阳接过礼物,“若伊真是有心了,大哥,您看若伊多孝顺,这么远的路还给你买了这么多东西”
吴若伊心思极巧,拉着吴少诚的手臂摇来晃去,“爹,女儿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
吴若伊可怜兮兮地认错,吴少阳和吴元济父子也不停为她说好坏,给了吴少诚一个大大的“台阶”,吴少诚终于绷不住脸,泛起宠溺的笑容,而吴少诚平日在淮西军中一向以严酷著称。
李淳自从那日深夜醉酒而回,被萧婉儿告状,收敛了好几日,每日除了随李诵早朝旁听,便是待在东宫读书。可不时回想起那晚推倒自己,带吴若伊离开杏园的男子,便有无数不解的问题想要求答,思来想去,决定去找吴若伊当面询问。
李淳和吐突承璀来到吴若伊平日落脚的客栈,直奔门外,一通敲门之后开门的却是旁人,询问店中伙计才知道吴若伊早就已经退房离开,可再要细细询问时,伙计却以人来人往无从记得为由不说。
李淳让吐突承璀掏出了一串通宝钱放在柜台上,“现在记得吗?”
伙计拍着脑袋,“我好像记起来了”。
“那他们是三个人还是两个人一起离开的?”
“三个人,原先是开了两间客房,后面又来了一名男子,便开了三间客房,这三间客房是一起退的,三人也是一起走的,而且带了一大堆东西,像是远行”。
“那看得出后来的男人与她们什么关系吗?”
“那男子对其中一人甚是恭敬,像是仆人,但又不像是一般的仆人,具体什么关系说不准”。
李淳沮丧地走出客栈,柜台伙计一把将台上的钱收了起来。
“看来她们是回淮西了”。
“公子也不必难过,至少从刚才伙计的话里可以得知那男的只是吴姑娘的仆人而已”。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只怪自己这几日就顾着躲萧婉儿,也没来得及来看看她们”。
“公子放心,有缘自会相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