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把酒菜端了过去,李淳邀客栈老板坐下。
“老板,这些是往哪里投军的?”
“当然是咱们淮西的帅府了”。
“帅府?你说的是吴少诚?”
李淳直呼吴少诚名字,客栈老板全身都变得紧张起来,扫视四周,见无人注意,赶紧对李淳说道:“这位公子,你不要命啦?敢直呼大帅的名字?”
“你们这么怕他?”
“咱们这儿有谁不怕?”
李淳眼神扫向对面那群壮汉,“我看这群人跟土匪一样,要是当了兵还不成了祸害”。
客栈老板道:“公子说对了,现在当兵的不是土匪就是从外地逃来的罪犯,兵匪兵匪,兵即是匪,匪即是兵,根本没区别”。
店主一时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但立即闭嘴离开。
李淳叹道:“怪不得都说淮西士兵骄悍,全是亡命之徒,打起仗来自然凶狠”。
吐突承璀道:“公子,吴少诚招这些人扩充军队,看来是图谋不轨啊”。
李淳长叹了一口气,“淮西镇向来阳奉阴违,陛下体恤百姓,不忍妄动刀兵,可他们却得寸进尺,越来越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我看杜佑的弹劾多半是真的,淮南镇的税赋就是吴少诚派人劫的”。
正在这时,门外又进来一大群人,为首的乃是吴元济,吴元济身边的人朝店里吼道:“老板,这个月的酒税、间架税、除陌钱还有茶税你怎么还没交啊?”
客栈老板擦着冷汗毕恭毕敬地站在面前,“少公子,最近生意不好做,实在是没钱交,请您再宽限几天吧”。
吴元济手下吼道:“都已经宽限你两天了,还要宽限,你这店是不是不想开了?”
“好了,今天我们是来吃东西的,快去上菜吧”,吴元济倒也没有手下那样粗鲁,径直走到一张桌子坐了起来。
吐突承璀小声道:“公子,刚刚那人说的都是什么税啊?怎么这么多?”
李淳恨得咬牙,“都是变着法子巧立名目的苛捐杂税”。
这时,店里的食客纷纷出门,吐突承璀逮着一人问道:“你们怎么看见他就走啊?”
“节度副使吴少阳的公子吴元济来吃饭你还敢待在这里,快走吧”。
一眨眼的功夫店里的食客除了李淳和吐突承璀其他人全部走光,吴元济手下见状准备驱赶,却被吴元济喝退。
吐突承璀有些心慌,小声道:“公子,要不然咱们也走吧”。
“一个吴元济就把你给吓到了?”
“他们人多呀”。
“要走你自己走,我今天就住这里了”。
“那咱们赶紧吃了饭上楼歇息吧”。
李淳看着这群人飞扬跋扈很不痛快,故意慢吞吞地用餐,直到吴元济吃完饭准备离开,李淳突然将他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