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芷云顿了顿,伸出一根手指来,戳了一下女儿的额角,只是咬着牙,说:“你这个……犟丫头!”语气里,是狠狠的宠溺。
自端轻声的说:“妈妈,还有工作,真好。”
容芷云拍了拍女儿的手背。
“我明天只有一堂课。”自端想着。是上午的课。想到这里,“我的……”她所有的资料,都在那个家里。笔记本……笔记本还用来砸他……她一激灵。
容芷云道:“需要回家的话,回趟家吧。”她的眼神有些复杂,“阿端,你婆婆提早回来了。”
第十章 茶与酒的涟漪 (二十三)
自端清亮的眸子,盯在了容芷云的脸上。
“你要有心理准备。”容芷云似是叹了一口气。
自端没有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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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自飒沮丧的将指挥棒放下来,扶住面前的乐谱架。乐团的演奏戛然而止,大家安静的抬眼看着她。很显然,首席指挥今天很不在状态。马上就要公演,首席的这个状态,是个不妙的信号。自飒看了看时间,说了声今天就到这里。团员们收拾起自己的乐谱,陆陆续续的出了练习室。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扶着乐谱架,一动不动的站着。忍不住回头看……那个角落里,曾经,阿端就站在那里,静静的看她指挥团员们排练。在她最困难的时候。自端的甜笑,给了她多大的支撑?
自飒此刻有种下潜到海底深处的感觉。耳朵里听不到别的声音,除了自己大脑里血液流动的响声。而胸腔被挤压产生的疼痛,越来越强烈。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症状丝毫没有获得缓解。
她今天不该来乐团的。金子千也说,放松一下。或者就只是在家呆着。她觉得不行。不来这里,不工作,她怕自己会疯掉。昨晚的事情像一只魔鬼的爪子,还在不断的撕扯着她的大脑。她从早上开始找自端,疯了一样找,金子千陪着她,能去的地方都去了,就是找不见……急躁和焦虑缠绕着她,她必须找点儿事情做,让自己暂时的缓口气。
她似乎只是很沉的睡了一觉。然而醒过来,一切都改变了。
一切。
自飒颓然的坐下来。
如果能换回时光倒流24小时,她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
只要,只要……她还是阿端爱的那个姐姐。
她眼睛瞪着自己的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打出去。电话一接通,便听到了佟铁河那低沉的声音。她停了一下,才问:“有阿端的消息没?”她是找不到阿端了。回家去,告诉大人们?她自问没有那个胆。何况……如果阿端和铁河真的走到那一步,她这个祸根,恐怕是迟早被挖出来。
“没有。”电话里,佟铁河的声音听起来极为镇定。
自飒的心,跳空一拍。一只手捏着指挥棒,那力气,几乎掐的断。
“你都没有找她?!”自飒忽然低吼。
“她不会有事的。”他补了一句。
自飒“呼”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她扶着额头,在空荡荡的练习室,听着佟铁河的话,心里一阵冷一阵热,只是说不出话来。
“飒飒,”过了一会儿,他说,“不是你的错。是我。阿端恨的是我。”
“铁子……”自飒知道自己说不下去了,她急喘几口气,对着电话说,“有消息立刻通知我。我等着见阿端。”她急忙的收了线。
佟铁河听着电话里自飒的声音倏然消失,将手机握在了手里。
“飒飒。”他叫着她的名字,他们都这样叫她。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这个习惯从来没有改变过。一起长大的他们,是彼此生命的印记,是彼此身体的一部分。哪里疼,那里痒,哪里伤,了如指掌。他的心思她知道,都不曾戳破这层纸。小心翼翼的,保护着一些方小说西。也许就那样,一直到生命的尽头。
不是没努力过。只是没有成功。
当初,和景家的联姻,他强烈的反对。从来没有违抗过母亲的意思,却在那个时候,大闹天宫。然而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面对自己,却不敢问这个问题:佟铁河,你是否真的不想娶飒飒?
他不敢,因为他知道答案。
可是飒飒不会愿意。他知道飒飒不愿意。于是他只有反对到底。否则,将失去很多很多。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