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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八章 红豆情桃花债(第1页)

说话间,一声高亢的吟唱凭空响起,声音高亢苍劲,中间九曲回转,歌者却不换气,大家都安静下来,一个罗倮泼青年一边唱着一边走到空场的中央,接着一个昂扬的女声突然响起,也是一个长久的拖腔,中间诸多高低起伏的变换,时而低回婉转,时而缠绵悱恻,让人拍案叫绝,接着两人像是彼此应和,又像是彼此较量,似乎是在比谁的音拉得更长,又像是在比谁的音拔得更高,然而男女声搭配起来,却又意外地和谐,虽然有真假声的运用,却丝毫不见矫饰和造作,声调尖锐清越,似乎有刺破苍穹的力度,入耳难忘。

“他们在唱什么啊?”

“他们就是在聊天。”

“聊天?”

“对啊,他们唱的叫海菜腔,想到什么唱什么,唱我们的生活和劳动,唱天气,唱风景,什么都能唱!一男一女你一句,我一句,就是在说话。”

“歌词是即兴编的吗?真是太厉害了!”

紧接着四男四女也走到了空场中央,对唱变成合唱,男女声此起彼伏,交相呼应,在山间激荡着悠远的回声,他们排成一排,手牵着手,边唱边跳,踢起的腿带动飞扬的裙摆,画面十分赏心悦目。

“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这句话贺础安早早便在《公羊传》中读到过,中国的老百姓在日常的劳作和生活中悉心地观察着生活,他们触景生情、出口成章,歌唱生活,歌唱爱情,即便是生活再困苦艰难,仍旧没有忘记去欣赏真正美好的事物。他觉得这些罗倮泼们的歌声,远远比那些历史书上的字句来得鲜活。

一段合唱告一段落,那最先上台的一男一女朝着联大学子们走了过来,两人开始齐唱,这一开口可不得了,他们唱的竟然是国语!

“石榴花儿朵朵开,火把节上贵客来。火把照得亮堂堂,你我情谊万年长。”

同学们都难以置信地面面相觑,自己竟然听懂了歌词,罗倮泼们为了欢迎他们这些外乡人,竟然把歌词改成国语,唱给他们听,每个人都又感动,又意外,大家一齐拍手叫好。

在这热烈的气氛之中,那些唱着歌的罗倮泼男男女女一拥而上,扯着联大同学们的手,跳起舞来,他们边走边踢腿,大家牵起手来,围绕着宝塔形状的火堆里里外外形成了几个同心圆,相邻的同心圆向相反的方向跃动,又同时扩大或缩小,开始的时候,同学们都手忙脚乱,可舞步十分简单,随着芦笙抬腿或者踏地,大家很快便跟上了节奏,驾轻就熟了。

同学们也被这欢快的氛围所感染,大家笑着,跳着,旋转着,火把的光亮在他们的身上、脸上闪耀着,纵情歌舞,恣意狂欢,为了一年的辛勤劳作获得的收获,也为了祈求来年有个更好的年景。联大的年轻人们背井离乡来到云南,他们之中许多人的故乡已然沦陷多时,虽然他们表面上一切如常,过着看似无忧的求学生活,但他们都知道,眼前这种原始的、纯粹的、不加矫饰的快乐,他们已经许久没有体验过了。

一曲舞罢,每个人都沉浸在快乐的余韵之中,而此时一个个罗倮青年们纷纷走到姑娘们身边,也有姑娘们去找罗倮小伙子,他们纷纷从怀中掏出什么东西,若是对方接了,旁边的人便会大叫着起哄。

“他们在干什么啊,手里握的是什么东西啊?”胡承荫无比好奇,探头探脑。

每个人都抻着脖子,想要看得清楚一点,就在此时,一个姑娘走到廖灿星跟前,从怀中掏出什么,抓起廖灿星的手塞了进去,还没等廖灿星反应过来,便飞快地跑开了。

廖灿星打开自己的,手心里是一把红豆。

廖灿星正摸不着头脑,却先后有好几个姑娘跑过来把红豆给了廖灿星,她手掌中积了满满一捧,不知如何是好。

“这是什么意思啊?”廖灿星一头雾水。

石榴人小鬼大,凑到廖灿星耳边说:

“灿星姐姐,他们是在向你求爱呢!”

“你说什么?求爱?!!!”

“对呀,在火把节上,一个人把红豆送给谁,就代表他喜欢谁。”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甚好,甚好。”

“狐狸!我都急死了你还在这儿说风凉话,平时怎么不见你掉书袋呢!”

胡承荫捉弄廖灿星的目的达到了,只是嘿嘿地笑着,并不回嘴。

廖灿星一身男装打扮,面容俊朗,少年气十足,虽然身形较之男子略显单薄,却挺拔修长,得到姑娘们的青睐,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陈确铮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慌乱无措、不知如何是好的廖灿星,可身边的一个身材矮壮的罗倮青年突然将手中的红豆一把丢在地上,还咒骂了几声,看着廖灿星一脸不忿。

廖灿星却全然不知,在几个罗倮青年的心中,他已经成为了横刀夺爱的“公敌”。

“这可怎么办?石榴,快帮我跟他们解释解释呀!”

就在廖灿星为自己突如其来的‘桃花运’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声厚重且悠远的号角响起,所有的罗倮泼都纷纷后退,将刚刚小小的空地扩大成一个大大的圆圈,所有罗倮泼都念着整齐的口号,踩在地面的脚掌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这股声浪的震动。

石榴阿爸瞪圆了眼睛,满脸写着期待。

“罗倮泼勇士的战斗要开始了。每年的火把节,我们的青年都会比试摔跤,获得最终胜利的人就是我们最勇敢无畏的勇士。你们要参加吗?”

“三剑客”赶忙摆手,胡承荫忙道:

“我们看看就好,看看就好。”

对于摔跤这种原始的运动,最能激发男人的兴趣,联大的一群鲜少有机会在现场看到摔跤,胡承荫以前倒是在天桥经常看到耍把式的,但大多是一对一的捉对比划,他从来没有看过眼前这种震撼的场面。男同学们都兴致盎然、投入万分地观战。说是比赛,其实丝毫不称不上正规,每个人都可以自己挑选对手,挑选的方式也很简单,一人走到自己想选择的对手跟前,那人若是应战,只需握住他的手,两人一同走到场中央即可。有一些对手甚至在年龄和体型上有很大的悬殊,而且年龄似乎也没有限制,场上有五六十岁的老者,也有十四五岁的孩童,然而似乎大家对这一切习以为常,毫不在意。

站在人群里的小伙子们纷纷走了出来,在人群之中挑选他们想要对战的对手,被选中的人也都笑着出来应战,陆陆续续已经有二十几对站到场中,他们面对面摆好架势,弯腰弓背,眼中散发出自信和狂野的光。联大的这一群,从小到大可能都没有真正地跟人打过架,他们全然以一种外来看客的心来观战,谁也没想过这种场面跟他们自己有什么切身的关系。

正因为如此,当一个身量不高却十分壮实的罗倮青年向廖灿星走来的时候,没有人意识到将会发生什么,包括廖灿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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