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头经常呆呆的望着天,心中无数遍的问:天啊,您咋这不待见我?
生在现代社会,可二丫头活的很复古。
早起做饭洗衣服,一大家子都走了后她划拉点残汤剩饭,白天喂猪喂鸡赶鹅放羊,晚上负责归类整理大爷二大爷收回来的废品。
两个大爷以绕街收破烂为生,脾气暴躁。两个大娘都是典型的泼辣农妇,苛刻冷血。还有他们生的那几个引以为傲的小子蛋子们,更是混野蛮横的乡间小魔王。
二丫头的日子真的很难熬,挨打的顿数总比吃饭的顿数多,哭的时间总比睡觉的时间长。
若说她还有什么快乐,那么就是从破烂堆里偷偷留下的那些书。
做了最大的争取和努力,断断续续的初中也没念完,不过以她的情况,她知足了,起码够她看书用的了。
二丫头姓龙,没名字。
其实二丫头的老爸很有钱的,只是那些钱她花不到,老爸总也不回来,听大娘说她老爸在城里娶了个妖精样的小媳妇。
二丫头的妈在二丫头的脑海里一点印象也没有,仿似从没出现过。
“唉——”二丫头又一次抬头看看天,一张又黑又脏的小脸儿上写满了落寞和失望。
“你又丧气什么?欠揍的废物!”不知什么时候打完麻将提前回来的二娘从二丫头身后劈头就是一棍子。
“啊——”巨痛的感觉,伴随脑袋里蒙蒙的疼泪水夺眶而出。
二丫头抬起正泡在脏衣服盆里的手木讷的擦擦头上流出的血。
“老娘输钱都是因为你,你这个丧门星!看你那丑样,长的跟煤块子似的,难怪你爹妈都不要你。呸!”二娘每次都嫌骂的不过瘾,所以都是骂完再朝着二丫头吐上一口。
“妈,饿了,快!吃完饭踢球去呢!”随着一声不耐烦的叫喊,放学回家的几个小子们陆续进了院子。
二丫头不等二娘说出话来,马上起身进屋去把早已做好的饭菜端出来摆在院子里的大木桌上。
摆好碗和菜,又挨个位置摆放筷子。没等最后一幅筷子放稳,几个小子就你推一下他踢一下的命令二丫头滚开。
二丫头心里很害怕他们,比怕二娘的棍子还怕。
因为这几个所谓的兄弟,特别喜欢把二丫头当球一样堵在一个角落里兴奋的踢来踢去。
日子天天都是这样的,二丫头习惯了,恐惧也习惯了。她不知道什么叫安全感,只晓得自己不停的害怕着。
二丫头看的书很多,废品收回来的书虽然旧,但是不影响书的内容。
从书里二丫头知道这世界是有很多好人的,有很多好东西,好的感情,只可惜那些好的于她无缘。
继续蹲下去洗衣服的二丫头听着他们吃饭的声音,心里盼的是他们吃完快去踢球,千万无视她才好。
可事与愿违——
“真臭!你说你多长时间没洗澡了?真埋汰!”说话的是那几个小子里最小的那个,他先吃完了,就过来踅摸二丫头连带等那几个兄弟。
……二丫头沉默着。
“跟你说话呢,傻东西!”这小子狠踹了二丫头一脚,“装哑巴哪?”
“走,玩去,回来再修理她!”那三个小子吃完了,过来拉起正发威的小子冲出了院子。
等二丫头回头看桌子时,桌上已经没人了,二娘也出去串门子了。
赶紧扒拉几口饭,收拾收拾,二丫头回了自己住的小下屋。
这是一间跟猪圈形状差不多的屋子,只是没猪圈大而已。
二丫头拿起土炕上的一面破镜子,破天荒的仔细端详起自己:是很黑,本来长得就黑又天天太阳晒;是很丑,眼睛很大但是写满凄凉显得无神;嘴上的豁口是五岁时候大娘撕的,耳朵上的豁口是十岁那年二娘用剪子剪的。
二丫头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仿佛透过那破烂的衣服看的见身上新新旧旧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