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盛世召诧异地望着受惊的陆惊鸿,在他话没说完时就连忙握住他的手,打断了他的话。“我是说,明天起,我打算单独给你授课。”
“我打算教你一门傀儡术用来防身,这个法子正好适合你的体质。”说着,盛世召从抽屉里拿出一块巴掌大的上等桃木,又掏出一把绣了凤纹的银质刻刀,“会刻人偶吗?刻一个你喜欢的模样,以后它就是你的随身法器了。”
陆惊鸿点了点头,眼眶湿润了。他缓缓接过桃木,哑着嗓子说:“师父,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盛世召眉梢一挑,沉默了一瞬,再次摸了摸陆惊鸿的头:“或许是和你有缘。自从见你的第一面起,我总觉得像是在哪儿见过你,总是不自禁地有种想要保护你的冲动。就好像我的身体还住着另外一个自己。”
听到这里,盛世召心里也是颇为诧异,难道前世的自己能感应到他的存在?
陆惊鸿的眼眶更红了,一颗泪珠从眼尾滑入嘴角,在盛世召说完这番话后,“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将头趴在盛世召的膝盖上,哽咽着说:“师父,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您。”
盛世召欣慰一笑,拇指在他头顶的发间摩挲,轻声道:“你弟弟陆清竹年纪尚小,但资质聪颖,遗传你父母的体质非常适合修习道术。我师兄曾受陈抟老祖的亲传,在道术上的建树比我更深,我打算送他去师兄那里好好修行。”
陆惊鸿吸了吸鼻子,伏在盛世召的膝上点了点头。
这一晚,陆惊鸿房间的烛灯亮了一夜。
他坐在桌前,将手中的桃木照着盛世召的模样一笔一划地雕刻着,又怕刻得太明显被发现,所以只刻了五分像。
皇室很快命人按照盛世召送去的药方制作出了大量药剂分发给民间,起初的反响不错,很多得了时疫下不来床的人都逐渐恢复了行动力,只是偶然还会有些后遗症的出现。
可奇怪的是,民间陆续传出有人吃了药后,开始出现行为疯癞的传闻,且多发于夜间。
此时正值农历十五,月圆之夜也是阴气最甚的时候。盛世召打算带人去探查一下传闻究竟是不是真的。
可正当他准备出门的时候,府外已传来浩浩荡荡的马蹄声。
“师父,是国师府上的人。”毕颉匆匆从门外跑回盛世召面前,慌张禀报:“我看他们个个身穿盔甲,腰上还别着刀,恐怕来者不善。”
盛世召颔首,左手别在腰后,指尖在五指上飞快掐算了一番,心中已有了定论。
卦象得出的是“空亡”,今夜必有灾殃。这也是他命中注定的劫难。
他转身对身后的陆惊鸿说:“惊鸿,你去房里收拾一下行李,去我师兄那里住几天,过几天我再去接你回来,正好也去看看你弟弟。”
陆惊鸿心知盛世召是想故意支开他,毅然决然地答:“徒儿不走。师父对徒儿有救命之恩,哪有师父有难,徒弟先跑的道理?”
盛世召长叹一口气,将陆惊鸿揽在身后,说:“一会儿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别激动,也不要开口说话。如果我遇见什么不测,你就跑去我师兄那里,他一定会护你周全。”
“我不去!”陆惊鸿从怀里掏出人偶,站在了盛世召旁边:“师父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话音才落,傩师府的大门就被一名身穿盔甲的将士“砰”地一脚踹开,身穿黑袍、满头鹤发的国师在一群将士的围拥下阔步走进傩师府,扬声道:“传皇上口谕,即刻绞杀乱臣盛世召,其嫡系弟子就地处死,其余人等一律押走等候处置!”
“谁敢!”盛世召怒喝一声,拔出别在腰间的桃木剑,狠厉的气势吓退了一圈刚欲上前捉拿他的人。“国师大人,敢问我犯了何罪,要让皇上就地处死?”
国师义正言辞地答:“你用药蛊惑中了时疫的百姓,使得举国上下民心不安。你罪恶昭着,想借此机会叛乱朝廷,罪该万死!”
盛世召冷笑:“药是我和几位御医共同研制的,在我家家仆上试验过,几位御医都可以为我作证。试药结束后,我第一时间让毕颉送去了国师府让你亲自过目。究竟是谁罪恶昭着?”
“你”国师语塞,摆了摆手让身后的将士押来一位得了时疫的士兵,只见他眸色全白,一块发青的腐肉挂在左边脸颊摇摇欲坠,脖颈处已然出现了青色尸斑却还在疯了一般乱扑着双臂,俨然是个活死人了。
看到这里,盛世召心中大惊,这个士兵的形态和当时施浮生与阿梦的样子一模一样,难道在这个时代就已经会有人使用这种东南亚邪术了?
虽然这个士兵被绳索捆绑着,可还是让傩师俯的弟子们吓得纷纷后退了几步。
“还说不是你们傩师府搞的鬼!”国师厉声逼问:“人人皆知,你们研发出的傩药中会加入特殊的符咒。只有你们傩师府会使用巫术,举国上下但凡吃了傩药的人都成了活死人!”
“皇上现在只能痛心下令处死这些无辜的百姓。盛世召,就算你死了也不足以祭奠这些枉死的冤魂!”
言毕,国师挥了挥右手,示意身后的弓箭手们立刻放箭。
“所有人退后三步!”盛世召神色一凛,让身后的弟子们喝声道。
他脱下身上的玄色外褂,口中默念起“金刚深密陀罗尼”,咒语落下的同时,朱色外褂赫然放大百倍,好比一道流动的城墙竖在士兵与弟子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