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连又过去了十来天。
东城兵马司的人到底还是没查出东市巷子里十一个泼皮的杀人真凶。除了仵作验尸观察所用武器是刀剑之类,至少有二三人之上,其他犯罪嫌疑人的身份是何种人还是没查出来。
此案件也就束之高阁。
宁国府后院。
贾珍坐在榻上,心情却异常的糟糕。
两个侍妾偕鸾和佩凤在下首坐着吃瓜子,不敢出声打扰。
这几天贾珣已经自己搞了一个小厨房出来,看来已经起了提防他的意味。
眼下下毒是不太容易了,得想个另外的法子。
贾珍眼中充满着狠毒的神色,这庶子这几天一直不出去,实在动不了手。
如果这庶子在贾府中被杀死,他的嫌疑就太大了。本来杀了一个庶子实在不值得什么,办得手脚干净些就行了。
但是如今这庶子已经在贾母那里露过几次脸,一般人并不会去惹他。若是他死在府里,很多人都会往他贾珍身上想,把自己放在火上烤,实在不值当。
最好还是在闹市上动手。
贾珍脸色凝重,眼下最重要是去找敢在天子脚下敢干这种事情的人。
上次还是他迟疑了,早知道这庶子能考上县案首,应该早点把他给除掉。
不过现在也还不迟,这庶子还不是秀才身份,还有时间,必须得抓紧。
贾珍思考着,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如今无论花上多少银子,这次一定要把贾珣这个庶子给弄死。
结果,又是一连等了好几天,贾珣还是闭门不出。
贾珍吩咐赖升,让几个小厮观察贾珣去了哪里,买什么吃过什么都要一一回报。结果这十来天,贾珣根本就没出去。
贾珍当然不会坐以待毙,这几天他一直在暗暗计划着。
“管家,那边怎么说?”坐在椅子上的贾珍似是漫不经心地对着身后的赖升问道。
“禀报老爷,他们说不敢在京师里动手。”赖升弯低了腰,战战兢兢地回复道。
贾珍狠狠地把手上的茶盅往下一摔,“啷”的一声,瓷器茶盅被摔了个粉碎。
贾珍怒气控制不住,怒吼出声道:“你不是说他们很可靠的吗?怎么一个小崽子,他们也不敢动手?”
赖升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上个月东市死了十一个人。他们说现在早晚不仅五城兵马司的人盯得很严,就连锦衣卫也一直盯着他们。况且那小子还是一个读书人,他们怕引起士人上诉,引起京城的锦衣卫彻查,对他们不利。”
贾珍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些混账东西们,故意找话来推托,你告诉他们,他们到底要多少银子才肯动手?不然他们这群老鼠别想在京城里呆下去!”
贾珍怒气满腔,他们怕锦衣卫,就不怕他了?只不过是借口罢了。虽然贾府在朝堂没有话语权了,但是还是有一些人脉,可能铲除不了这个组织,但是让他们在京城里待不下去还是比较轻松的。
况且长安节度使云光受他们贾府恩惠甚多,实在不行,还有这一张牌。
第二天。
出去的赖升回来了。
贾珍坐在太师椅上,不紧不慢地呷了一口茶。
“说吧。他们开价多少?”贾珍面无表情地说道。
赖升不敢抬头,回道:“他们说要三千两银子。”
“甚么?!”贾珍口中一口热茶喷出,溅湿了胸口一大片衣服。
“好贼子!他们居然敢漫天要价,真当我们贾家是死的吗?”贾珍面色铁青,狠狠地拍了一下边上的茶几。
赖升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说道:“他们的人说,近期他们本来不打算出手,老爷你又甚是急迫,况且又是熟人介绍,所以才接了。因为那小子懂武艺,身份特殊,现在又是特殊时期,所以他们只能接受这个价钱。”
三千两银子。现在宁国府一年八九处庄子的年租大约有三万多两银子。这一次花费就占了宁国府一年收入的一成。这已经算一笔巨款了。
若是三千两银子能除掉那小子,出这一次血倒也没所谓。最怕就是这群人收了钱,最后事情却没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