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点头,把席卓被全网黑的大致经过跟刘教授描述了下,末了,她补充了句:“我们平时一直在一起,我看他情绪各方面都控制的挺好的,没感觉有那么大的压力。”
刘教授听罢,长叹口气,“小许,你觉得一个正常人遇到这么不公平,又很影响正常生活的事,会是什么反应?”
她想了下,回答道:“生气,委屈,烦躁……都是负面情绪吧。”
“对的。”他扶了扶眼镜,“那你想想,你家这位有过这种情绪吗?”
许念哑然,半晌,她摇头。
从事情爆发的最初,席卓就没有表现过这些情绪。
一次都没有。
他还很体贴地反过来安慰她。
她摇头,坦诚地说:“没见过。”
“不是没有这种负面情绪,而是没有正常的释放出来,这些负面情绪就跟垃圾一样堆在心中,大部分人可以通过倾诉、哭泣等方式释放或自我消化,但我认为席卓不能。”
“为什么不能?”
刘教授顿了顿,欲言又止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声问:“小许,你知道他胸前的那道刀疤是怎么来的吗?”
许念喉间一哽,垂下眼,彻底泄了气。
她只能再次无力摇头。
这一刻,挫败感让她觉得自己跟个破了面的拨浪鼓似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心口堵得难受。
她之前没问,是想等席卓想说的时候再亲口说出来。而现在,刘教授问到了,她却一个字都答不上来。
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
她这算什么女朋友?或是算什么妻子?甚至她还不如席卓的朋友知道的多。
许念紧紧攥着拳头,不做声。
“小许,不要自责,我问这个并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刘教授温声解释:“我和小卓认识,是因为他父母曾经经常为我们的科研进行赞助,所以他们家的事我知道一些。”
“他不跟你讲,或许是不想把这种负面情绪带给你,所以很抱歉,虽然提到了这些事,但我没办法直接跟你说明。”
“他跟我提过父母去世的事。”许念低声说。
刘教授单手摘下眼镜,揉了揉下眼:“他父母出事后,我只了解到一些最基本的情况,所以也帮不了你们太多,或许等过段时间,你陪着他一起再去看看心理医生会比较好。”
再去看看心理医生。
许念突然想起,那次她提到自己看过心理医生时,席卓不屑地回她:谁还没看过心理医生。
当时以为那只是他随口安慰她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