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脱裤子没听见吗?还是你更喜欢挨打?”
马伟博缩了缩肩膀,迟疑地把手伸到裤腰上,紧了紧,就这么停顿的工夫,余舒的扁担又敲了下来,疼的他“哇”地一声便大哭了起来,身下一热,竟是当场尿了裤子,一股尿骚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余舒厌恶地皱起眉头,她可不是容易心软的人,这个哭哭啼啼的孩子就在刚才还在恶意地欺辱她弟弟,抬手正要再一扁担下去,手肘却被人拉住。
“别、别打了。”余小修拽着余舒的手。
“我不打他,他记不住教训,下次又来欺负你。”
余舒没那么好商量,她不单是要帮余小修出气,更重要的是,今天不彻底降了这小猪崽子,让他在大人面前乖乖地闭嘴,回头倒霉的就是她和余小修。
“你别忘了,他、他爹是县太爷,三老爷知道了,饶不了咱们。”
“我就知道,他欺负我弟弟。”
听着余舒硬声硬气地说出这句话,余小修心口狠狠震了一下,他看看地上被揍的屁滚尿流的马伟博,忽然觉得不是那么怨恨了。
“姐,听我的别打他了,咱们回家去,行不行?”余小修晃了晃余舒的手,那祈求的声音听起来,隐约竟像是在撒娇。
上辈子熟悉余舒的人都知道,她这个浑身铁壳的人有一个弱点,那就是最受不了有人用撒娇地口吻叫她姐姐,谁要是这么一喊,她就会彻底没了脾气,说是要什么给什么都不为过。
余小修好巧不巧地撞上这一点,余舒只能投降,将扁担丢在马伟博身上,毫无大人欺负小孩子的羞愧之心,皮笑肉不笑地警告道:
“表少爷这么大还尿裤子,说出去我都替你丢脸,不想丢人现眼的话,就别回去乱说话,还有你们几个给我听好了,下一次再找我弟弟麻烦,我就把你们的屁股都打烂,记住了?”
三人亲眼目睹她把马伟博打的尿了裤子,心中惧怕,只得怯怯点头。
余舒扶起来余小修,搀着一瘸一拐的他离开了小花园,半路上找了口水缸叫他漱口,又洗了把脸,把头发绑好,免得回去被刘婶发现。
余小修料理后事的动作很熟练,显然不是头一回挨打,意识到这一点,余舒开始后悔刚才对那几个小兔崽子下手轻了。
“看得出来吗?”余小修整理着衣领,担心地仰着脸询问余舒。
“眼睛不瞎就看得出来。”余舒实话实说。
“啊”
见余小修垮下脸,余舒心情好转,又听他肚子“咕噜”一声响,她“呀”了一声,赶紧从怀里掏出那块羊肉饼,郁闷地递给他:
“喏,都凉了。”
余小修接过去,饼子还带着暖暖体温,并不像余舒说的凉了,闻到肉味,他舔舔嘴唇,又伸手把饼递还给她:
“我不饿,你吃。”
余舒岂会不知他心思,越发觉得这孩子懂事招人喜欢,拐了他的肩膀往前走,道:
“我和刘婶都吃过了,给你留的,家里还有好些好吃的,都是给你买的。”
余小修却没被她拉动,捏着肉饼,站在那里不走。
“怎么了?是不是腿疼,呃,要不我背你?来。”
余舒衡量了一下两人身高体重,觉得背余小修这小身板走上一段不是件难事,就转过身,弯下腰,拍拍背示意他上来。
这一下,余小修差点又哭,他吸吸鼻子,紧紧扯住了余舒的衣袖,低着头,轻声道:
“我昨晚不该那么说你,对不起,你、你别生我气。”
余舒乐了,这可是余小修头一回和她低头,再想想他之前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模样,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