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修真界传闻中,每日至少有一位弟子侍奉在那位帝尊旁边。”
“无论他们在修真界是什么地位,在那位帝尊面前,都是恭敬侍奉的弟子,时刻为这个人的任何决定而行动。”
“以他喜为喜,以他忧而忧。”
“所有人都以能侍奉在殿前为荣。”
“因为他们视他为兄,为父,为神。”
“在孤皇山上,还有一百多位破真境高手,随时待命。”
“要杀这样一个已经是实质意义上的半神,可不容易。不仅要有杀了他的能力,甚至还要有胜过一百多位破真境、两位入圣境的高手,走到他面前去的实力。”
说书人躺在藤椅上,轻轻地一晃一晃,含笑望着曳月,不紧不慢说道。
“他们每一个人都如一千年前的曳月,愿意为那个人而死。”
曳月坐在院中的椅子上,院子里开满了花。
他安安静静低着头,一动不动,也像是花园里的一景。
是没有被注入魂灵的完美的人偶。
视野外,是孤皇山的流云。
比一千年前更多,遮挡了一切。
就好像他们住在天上。
“某种意义上你的确于他是特别的。你是唯一背叛他的人,也是他唯一所杀的弟子。对于这样一个骄傲的人,自然无法接受这样的失败。”
说书人起身,缓缓走到曳月身前,屈膝半蹲,手指轻轻抬起曳月的脸。
说书人望着这张残缺冷漠,美得不合常理的脸,目光迷蒙:“那位帝尊真是令人费解,既不要你爱他,也不许你爱别人。因为你要离开他,便那样大的反应。杀了你,又复生你,不肯放你走,也不肯来见你。他这种行为要怎么说呢,倘若不是他,换成世间任何人,呃……”
说书人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难道说,我们这位帝尊也和庸人一般,其实当初也是爱上了弟子,只是挣扎不肯接受,在他考虑放弃抗拒想要接受你爱他的时候,你却骤然抽身不爱他,还爱上了别人,才会这样反复无常的吗?”
……
“我不爱他。是他爱我。”嬴祇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将手中的棋子放在合适的地方。
在他对面,是号称棋圣的酒夫子。
当然,他另一个名字修真界更熟悉,那就是贫夫子。
因为他总是以一副抑郁不得志的穷酸夫子的样子出现在人前。
“死而复生,从未有之。现在修真界到处都是讨论这件事的。我来的时候,修真界已经传开了。说千年前,他爱上了希海之君,你因为爱上自己的弟子,不肯成全。这才心魔作祟之下杀了他,多年来一直抱憾悔恨。”
嬴祇阖眼垂眸,微微挑了一边的眉,微笑道:“我从不后悔。别人不知道,夫子难道还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