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也不知李幻桃哪儿得来程府的消息,正与沉庇则说着话呢,听到侍女来报之后手中的茶杯都“啪”的一声砸到了桌上。
“小心点儿”
看到温热的茶水都撒出来溅到她的手上,沉庇则赶忙牵了她的手过来,取了帕子擦拭着她手上的水珠。
“气死我了!真是,真是…”李幻桃深蹙着眉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想要引经据典说些什么,可怜肚子里没几个墨水,说个半天也讲不出来。
“非人哉!”
她想了半天只蹦出这一句话。
沉庇则便抬头看了她一眼,冥思苦想又极为愤怒的样子看起来颇为好笑,他随之轻轻笑了起来。
又怕她看到之后愈加气恼,脸上的笑容只停留了一瞬便隐了去,沉庇则重新倒了杯温茶递到她面前,“喝口茶,消消火”
李幻桃抬手接过他手中的茶杯,仰头一口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又重重的将杯子放在桌上,口中的茶水满满的撑起了两个腮帮,配上她蹙眉眯眼不悦的神情显得滑稽又可爱。
沉庇则忍住那股想要动手戳戳她那气鼓鼓的脸颊的冲动。
“真是白瞎了我的好心!气死我了!我要找她算账去!”
说罢,她就“嚯”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气冲冲的就要往外走。
“幻娘!”沉庇则赶紧起身追上将人抓住。
“莫要冲动”他扶着她的肩温声安抚道,“既是他们夫妻俩的事,自该由他们夫妻俩来解决,旁人掺和进去只怕会更乱”
“我相信阿绛能够妥善处理”
沉庇则知晓妹妹从闺中起便见识异于常人,平日里的行为处事更是在母亲有意无意的培养下显得颇为出挑,况且这事本就是魏玄戈惹出来的,自该由他解决,若是连这等小事都处理不好,自己无法放心将沉澪绛的终生交付于他。
“若程家娘子真是那般品性的人,幻娘往后可减少与她的来往,阿绛他们未直说,想来是不想让他人知晓”
他不一棒子打死程霜,也并未怀疑与程霜交好的李幻桃的品性,只旁敲侧击的提醒她不要过分高调去程府里寻程霜算账,省的几家闹得难堪或是使得这桩丑闻暴露。
“可我咽不下这口气!”李幻桃气愤的跺了跺脚,心里聚着滔天的怒火,无可发泄。
沉庇则抚了抚她的背:“好了,仔细气多了伤身子”
似想起什么,他带笑看着她道:“你昨儿不是说想去七里湖上泛夜舟吗?我今晚得空,带你一同去顽可好?”
这两日李幻桃一直惦记着去七里湖上泛夜舟赏美景,可沉庇则近日事忙,抽不出时间陪她,她也不想自个儿去,行只单影的那也太无趣了,现下听到他这么说后,本来紧蹙的眉头缓缓放平,抬头似信非信的望了他一眼。
沉庇则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何曾骗过你?”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李幻桃凑前一步,靠在他胸口上眨巴着眼望着他。
果然,她的注意力一下子便转移了,沉庇则心里松了口气,将人揽着往回走,边走边与她说泛夜舟的事儿。
“夫人”
沉澪绛正在屋里头给魏玄戈做衣服,秋兰从外边进来。
听到她说程霜被家里送去了苦禅寺,她顿住了手。
苦禅寺,顾名思义,清苦贫俭之地,里边大多是犯了事后被家里送去避难的女子。
看来是程霜做的事被家里知晓了,也不知程尚书作何感想,竟舍得将疼爱的女儿送入那里。
沉澪绛思忖了下,突然想到魏玄戈。
怕不是他做的手脚。
否则,一向爱女的程尚书怎会如此,那里头的日子可不好受。
想了想,沉澪绛愈发觉得这是魏玄戈做得出来的事,毕竟他向来是睚眦必报的性子,几乎没有人能惹了他还能脱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