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宁抱着书,脚步匆匆往回走。
她觉得今日的天莫名冷,明明是初夏,风刮在脸上带着细微的疼痛,或许是第一次见着魏枕玉掉眼泪。
路过的师姐师兄冲韶宁打招呼,她回得有些呆愣。
翻来覆去嚼烂了还是那句话,原来神明也会掉眼泪。
和魏枕玉吵架之前她都在担心,他会不会恼羞成怒,当场杀了她。吵的时候就什么都忘记了,只想快快摆脱他。
想起走前他那句话,他们吵到现在,竟然还没有彻底结束。
她还未走到流火居,腰间的宫主令先响了。
温赐:“你在烦躁?”
韶宁:“没有。”
他不信,又问:“为了谁?”
会是执夷吗?不然江迢遥?或者说商陆。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答道,“今日找我又是什么事?”
感受到她那边的伤心少了些,他半信半疑:“你是不是要月考了?”
他指尖拨弄着萤火小球,小球在桌上滚了个圈,里头的萤火虫被摔得七零八落。
动作幅度不算大,它们还能活。
神识看见萤火虫短小的腿攀着内壁爬起身子,温赐心情很好。
隔着透明壁,他的指尖点到一只虫的头顶上,声音放得很轻,温柔和气:“你们不发光的时候,真的很丑。”
萤火虫攀着内壁脚一松,无力地摔了回去。
韶宁:“。。。。。。”
他心情好得过分,感受到几种情绪混杂在一起,一时难以辨别出情绪来自谁。
甚至哼着小曲问韶宁:“你怎么心情也变好了?说到月考这么开心?”
她现在内心毫无波动,微薄的伤心和烦躁都被苦情丝另一头传来的开心冲淡了。
昨天没留意,现在才发现温赐的情绪起伏比之前大一些,她没当回事,以为是他的恶毒心理在作怪。
“提月考做什么?”
温赐:“考好一点,考完后每个人的师尊要被召去集议。承平宗夫子骂人怪难听的。”
承平宗考试后会召集众师尊集议,大概就是挨夫子骂、挨夫子骂和挨夫子骂。
无情道是承平宗分支,后自立为明光宫。承平宗觉得明光宫歪曲无情道本义,对明光宫颇有微词。
承平宗夫子又最喜欢追根溯源,拿着明光宫低人一等那点事反复说。
温赐怕那些个夫子血溅当场,坏了两宗门的关系,所以从来不让自己弟子去做交换生,而是挑长老座下的弟子去。
每次明光宫长老都被骂得狗血淋头,憋着一肚子气回宗。
韶宁已经走到院内,闻言惊讶道:“开家长会?”
“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说那你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