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的估计,白振飞和白莎丽在海滨浴场,等到伍月香与赵家燕赶去,获悉三十万美金被动夺的消息后,必然大为震惊。最多等上一二十分钟,不见郑杰赶去就一定会赶回摩洛哥大酒店了。
可是他的判断错了,等他匆匆赶回酒店,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回去,大概都还在海滨浴场等着呢!
好在他现在已经有了部轿车,行动非常方便,于是当机立断,决定立即驱车赶往海滨浴场。
谁知刚要走出酒店大门,忽见从外面匆匆进来一个女人,想不到竟然是林媚!
两个人一照面,林媚似乎微觉意外地一怔,随即向他使了个眼色,便径自直向里面附设的咖啡室走去。
郑杰眼光暗向四下一扫,证实没有人注意他,才紧跟着走进了咖啡室。
林媚在门里等着,等郑杰一走进门,就伸手挽进他的臂弯,故意作亲呢状,表示他们是相偕而来的。
侍者上前招呼,领他们到一个灯光昏暗的卡座上,面朝入口并肩坐了下来。
他们各要了一杯酒,等侍者一离去,林媚就迫不及待地轻声说:“告诉你个消息,我发现了四个人,很可能是辛克威派来跟踪对付你们的!”
“是吗?”郑杰故意问:“你怎么发现的?”
林媚回答说:“我在飞机上好像曾见到过他们,脸很熟,而且他们不但是今天住进这个酒店的,又住在二楼,所以我敢断定他们是从吉隆坡跟来的,绝对没问题!”
“你看见他们了?”郑杰又问。
林媚点点头说:“当时我正准备到楼下的赌场里散散心,消磨消磨时间,正好跟他们乘一个电梯下楼。他们好像还特别注意了我一下,幸好我在飞机上没戴这头金色假发,没有被他们认出。可是我也不敢正眼看他们,暗中瞟了一眼,发现有个家伙不知是生病还是受了伤,由两个人扶架着他。到了楼下以后,我也没有心思上赌场玩了,就悄悄跟着他们走出酒店门外,等他们雇‘的士’,我也雇了车在后面跟踪。一直到了一家医院门口停下,那家伙被扶下了车,由两个人架进医院去,另一个则乘原车继续前进。当时我既不能跟进医院,只好决定跟踪那家伙,看他究竟去什么地方。结果他是直接到了电信局,拍发了一封传真!”
郑杰笑笑说:“我猜他一定是传真回巴生市,向那位辛大老板告急吧!”
林媚诧然问:“告急……”
话犹未了,侍者已将两杯酒送来,使她只好把话止住了。
等待者放下酒杯,径自退去后,她才接着问:“难道他们已有自知之明,认为对付不了你们?”
郑杰回答说:“他们所恃的是,占着敌明我暗的便宜,可以放冷箭,使我们防不胜防。一旦身份暴露,情势就完全不同了。不过,我相信他们即使传真向姓辛的告急,也不完全是为了怕对付不了我们,而是有人比我们更难对付!”
林媚果然很聪明,立即就猜出了原因,她问:“是那两男一女方面?”
郑杰“嗯”了一声说:“那三个人倒算不了什么,但我相信他们背后撑腰的人,可能来头不小,在这里一定拥有相当的势力。否则就不敢在酒店里下手,劫夺去那三十万美金了!”
“你找到线索了吗?”林媚问。
郑杰正待回答,忽见一对状至亲昵的男女走了进来,他们向迎上前招呼的侍者,轻声问了几句。便见侍者鬼鬼祟祟地,向郑杰和林媚坐的卡座指了指,然后领着那对男女走过去。
这情形看在郑杰眼里,顿使他起了疑心。等待者领着那对男女刚要走近,他突然灵机一动,出其不意地把林媚拥进怀里就吻!
林媚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虽对他的轻薄微有愠意,但并没有挣开他的拥吻,只是反应很冷淡,毫不热情。
当他们拥吻之际,侍者己领着那对男女,走过他们的卡座,居然在后面的一个卡座里坐了下来。
郑杰这时心里已然有数,看出这对一男一女,准是伊玛娃那方面派来暗中监视他的了!
他们向侍者要了饮料,等待者一离去,便窃窃私语起来。说的是摩洛哥人通用的阿拉伯语,使郑杰无法听懂,也看不见他们在背后卡座里的情形。
接着,背后卡座里发出了轻微的调笑声,那对男女似在打情骂俏,借以掩饰他们进咖啡室来的真正目的。
郑杰也如法炮制,索性紧紧拥着林媚,继续伪装长吻,故意向那对男女表演!
林媚终于恍然大悟,明白了郑杰的意思,于是愠意全消,很合作地跟他表演着这热情的镜头。
但这假戏必须真做,否则表演就不够逼真。
她是在风尘中打滚的女人,对于男人从不用真感情,纵然有时施舍出一些虚情假意,那也是看在钱的份上。
当初甘作辛克威的情妇,还不就是为了贪图他的几个钱。一旦被遗弃,就形同撇履,惧于那家伙的财势,她还能怎么样?
不过这打击对她很深重,因为她本是个交际花之流的女人,凭她的姿色和手腕,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大有人在。但自从被辛克威看中,量珠以聘,把她金屋藏娇之后,别人怕惹麻烦,就不敢沾她的边了。
辛克威把她玩腻了就一脚踢开,她又不能公开登报声明,通知旧雨新知,表示自己又恢复了过去的自由之身,一般人不了解情况,谁又敢贸然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