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上,还躺着一个人,梳着发髻的脑袋尖朝着他,睡得正熟,她只将双手枕在他被褥的一角,并没有霸占太多地方,显得人乖巧又知分寸。kuaidu
赵止洵伸手,抚了抚她的鬓角,这人的鬓角很柔软,每次他总觉得自己是在抚着一团柔软的棉花。
指馥间的温度传到她耳廓上,楚无念的眼睫动了动,脑袋尖朝另一边挪去,用朦朦胧胧的眼看着他,“王爷,荷包我绣好了,你是不是可以答应我了?”迷迷糊糊的声音,还透着浓郁的睡意。
赵止洵收回抚着她鬓角的手,摸着荷包底下那块细小又不平整的玉问,“这东西你是从哪拿来的?”
她揉了揉眼睛,睁开眼看他掌心的那块佩玉,眉眼顿时耷拉下去,隐隐蕴着丝丝落寞,“您是不是不喜欢啊?”她扁了扁嘴,“可奴婢的月例就只够买这么小块的玉”
赵止洵瞥她一眼,“这是你用自己的月例买的?”
“是啊。”
她点头。
见他神色复杂,她又悻悻说道:“罢了,等奴婢改日买得起好看点的佩玉,再给王爷绣吧。”
说完,便伸手想要将他手里轻抚的荷包拿过来,却被他牢牢攥在手里,轻晒她一眼,“等你买得起好看点的佩玉,只怕要等到年之后,这荷包爷就先收着吧。”
脸上,是一片勉为其难的模样。
“那王爷是不是答应带奴婢去蹴鞠会了?”楚无念咧开嘴角,满脸欣喜地望着他。
方才还睡梦惺忪的眼,这会却亮晶晶的。
“嗯。”
这人轻哼一声。
得了他的应允,楚无念立刻从床边上爬起来,双手交叠着恭顺道:“王爷,奴婢替您净面更衣。”
赵止洵轻轻点头,替他梳洗完,换好朝服后,她刚想走出他的屋子,却被他一把从身后捞起来,整个华彩的房梁在双眸中转了一圈,楚无念差点失声叫出来,她紧紧抓着这人的臂膀问,“王爷这是要做什么?”
“今日雨堂跟着我进宫就行了,你没睡够,再睡一会。”她的眼下一片乌青,一看就知道定是昨夜绣荷包绣到了半夜。
“那奴婢回房睡就行了呀。”她哭笑不得。
赵止洵皱了皱眉,“怎么?这里你又不是没睡过?”
“可是,主仆有别”王嬷嬷说的话,还萦绕在她耳边,她的小手,抓着他的臂膀,带了些许抗拒。
忽然,他的眼底涌上一抹烦躁,“行。”薄唇轻轻吐出一个字,干脆利落,她人也被他放到了地上。
楚无念扯了扯被他弄乱的衣衫,低垂着头出了他的屋子。
雨堂外面等了许久,这会见楚无念出来,刚想走上去同她说两句话,谁知道她头也不抬便走了。
“走!”
身后,传来屋子里那人冷冰冰的声音。
雨堂浑身绷紧,应了一声,“哎。”下一刻,脸上便迎来这人拂袖的冷风,宛若裹着腊月的雪,让他打了个寒噤。
回到偏房里,楚无念用背靠着屋门,等外面那俩人的声音从耳畔边上消失,她才打开屋门从里面走出来,往萧氏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