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槐为何不带走玄虚道长的尸首?”
“带不走的暖暖,”翁槐同样脱下帽子,“在鬼市死亡的魂魄会去往地府,肉身根本带不出鬼市,对方也是算准这一点才动手的。”
“那怎么办啊?”白暖暖有些着急,如今她不像上一世能给翁槐作弊,如今像个神棍似的,只能占卜吉凶。
“只有这一个路口吗?我们要不要等一等,万一对方没有出来呢?”她多少怀揣着希望。
敌在暗,己在明,她死了无所谓,目前来看,死了无非是变成下一件器灵,那翁槐呢?翁槐怎么办?下一世她还能找到他吗?下一世的他还是他吗?
白暖暖不敢赌。
也赌不起。
“不必。”翁槐直接一把将她抱起,在白暖暖一声短促的惊呼中,走回客栈。
他没有解释,也没有必要让她去烦恼这些。
私心里,他只希望暖暖能快快乐乐、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
唯一能使她发愁的就是今天想去吃什么,想去哪里。
他自信能护好暖暖的。
殊不知就是因为他的一时自负,导致心爱之人在他面前消香玉殒。
信誓旦旦会护好所爱之人的天师,用尽所有办法,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爱人气息全无。
不出所料,早上休憩醒来,白暖暖一脸惊恐,还是翁槐发现不对,将她叫醒。
“翁槐?”白暖暖呆呆地叫着他,眼神空洞非常,还没有完全苏醒。
“我在。”他轻轻地应了一声,怕声音大些都能把怀中的妖儿吓跑。
白暖暖头微微移动,眼神依旧空泛,是听到声源下意识地反应,手慢慢抬起捂着胸口,嘴巴上下开合。
声音过轻了些,得翁槐弯腰拱着身贴耳去听。
“疼,温淮,我好疼……”
呜咽了一声,没有嚎啕大哭,也没有小声抽噎,就是睁着眼,眼泪从眼眶中掉落,一大颗一大颗。
看得让人心碎。
“不疼不疼,那就是梦境,暖暖,暖暖醒来,醒来就不疼了。”翁槐干涸着嗓子,艰难出声,同时又感到自责无比。
明明知道鬼市是何地,为何还要带上暖暖一起,害得暖暖被魇住。
自年少成名以来,一向狂妄自大的翁大天师,此刻心中的内疚感快把他得喘不过气。
他所熟知的术法都是针对人族的,对于白暖暖根本起不到作用。
好在不出一盏茶的功夫,眼神重新变得灵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