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那种颓唐和病弱早就随风而逝,现在的太后娘娘,才是舒清妩熟悉的那个人。
太后就这么趾高气昂在主位上坐下,等宫妃们给她行礼之后,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
最后,她的目光落到了舒清妩身上。
舒清妩却是垂眸不语,一脸宁静。
太后就这么看着她,似乎也颇为不情愿,最后却还是道:“丽嫔,你既然身负皇恩,就应当忠孝于大齐,好好伺候陛下。”
现在的舒清妩,已经不是太后说跪就必须要跪的了。
她成为主位娘娘,成为萧锦琛那里最受宠的一位嫔妃,太后哪怕还想拿捏她,却也不能选这么一个时候,也不能再如此肆无忌惮。
否则,她就是在跟萧锦琛做对,不给儿子这个脸面。
太后虽然一意孤行惯了,却也不是时时刻刻都糊涂,她看舒清妩今日低眉顺眼的,还是没故意找不痛快。
给舒清妩说完,她又看向在座诸位嫔妃:“你们进宫也有年余,须得努力为萧氏开枝散叶,为陛下诞育后嗣,旁的事情,都没皇子公主们要紧。”
众妃便道:“是,谨遵太后教诲。”
大多数时候,给太后请安其实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说几句最近的宫里事,闲话家常,也就结束了。
今日也不例外,太后决定不去惹萧锦琛不痛快,就不会特地磋磨舒清妩,两人相安无事,请安的时间就很快。
待印香往下沉一刻,太后就道:“好了,你们宫里还有事,就先回吧,惠嫔留下陪哀家说说话。”
舒清妩等便起身,给太后行礼之后就退了出去,只剩惠嫔留在原地,瞧着没什么悲喜。
她同凌雅柔对视一眼,一起出了慈宁宫。
郝凝寒跟舒清妩打了招呼,同骆安宁一起走了,舒清妩则坐上步辇,跟凌雅柔一起回宫。
凌雅柔就道:“你说要请我喝酒,可别忘了。”
舒清妩笑着摇头:“不会不会,肯定是要请的,只最近后殿还没收拾好,得再过几日才行。”
两个人说了几句话,凌雅柔就道:“你说太后为何单独留下惠嫔?可是有什么其他的事?”
舒清妩想了想,说:“大抵是因为端嫔吧,这些时候端嫔一直病着,心里定是不太舒坦,太后关心她也在情理
之中。”
凌雅柔就笑了。
她的长相颇为英气,可以说是剑眉星目,身材又高挑,若是男儿身,一定是个异常英俊的偏偏少年郎。
她笑起来的样子也分外洒脱,眉宇之间全无娇气,让人觉得分外舒服。
“你原不是盛京人氏,可不知道端嫔当年如何的风光,”凌雅柔道,“原先先帝爷还在时,她就常年住在宫中,偶尔才会回定国公府,每当盛京中有些赏花赛诗会,她就更风光,大家都围着她吹捧。”
以当年张家的做派,张采荷就是冲着后位在培养的,表面上说她一直在宫里陪着太后,实际上还不是为了跟太子殿下多多相处,好让两个人培养些青梅竹马的情分。
太后如此做无可厚非,也是人之常情,坏就坏在张家不会养闺女,太后也不会养孩子,一个好好的女孩养成这样,别说先帝看不上,就连年少的萧锦琛也是颇为嫌弃的。
凌雅柔声音很轻:“若张采荷不是张家人,又或者她不是嫡长女,恐怕日子还会好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