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微微点头,转身便欲入内,忽听苗飞笑嘻嘻的道:“对了,昨晚你好像一夜没睡好觉么,该不会是欺负了那位如花似玉的公主娘娘吧?嗯,美色当前,英雄倾倒;我见犹怜,何况老奴?”
江浪一呆,目光向苗飞望去。却见他双手笼在袖中,微微眯着双眼,含笑不语,竟不再向自己瞧上一眼。
用过早饭后,江浪回房取了白云剑下楼,刚到天井,忽见自店外快步走进三人,正是哈克札尔带着马立克、木依丁前来。
马立克和木依丁照例向师父请安行礼。
哈克札尔对江浪道:“兄弟,你的这两位高徒从昨晚一直嚷着要来见你,被我强行留下。昨夜形势险恶,他二人身手不凡,正好用得上,请兄弟不要见怪。”
江浪笑道:“大哥言重了。马立克和木依丁都是哈萨克汗国的子民,替自己的国家效力,理所当然。当初我所以肯传授他二人东土的刀法和拳脚功夫,便是为了使之更好保护合镇百姓,行善去恶、除暴安良。”
哈克札尔点一点头,庄容说道:“请兄弟放心。阿拉真主在上,我哈克札尔向江浪兄弟保证,马立克和木依丁两位哈萨克勇士所做的都是好事。”顿了一顿,又道:“兄弟,我心里可着实喜欢你这两位徒弟呢!”
江浪心中一动,向马立克和木依丁道:“这些日子来,幸亏你俩照顾哈克札尔王子。这样罢,你们的刀法和拳脚功夫也学得差不多了,不必再跟着我啦。从此刻起,如果你们愿意,便跟着你们的沙吾提师兄,一起留在哈克札尔王子身边效力罢。”
马立克和木依丁对瞧一眼,均是惊喜交集,寻思:“师父定是想让我们做有出息的人。就像沙吾提师兄一样,做一个勇敢的哈萨克武士。”当下一齐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叫道:“师父!”
江浪点头一笑,说道:“起来罢。我们中原有首诗说道:‘男儿本自重横行,天子非常赐颜色。’我看你二人做山间猎户,终非长久之计。哈克札尔是个仁义英明的好王子,又是我的朋友,这才希望你们以后便跟着他。当然,此事还是由你们自个儿拿主意罢?”
马立克和木依丁拜伏于地,齐道:“弟子遵命!”站起身来,又道:“行侠仗义,扶危济困!弟子定会牢记师训,不敢违背!”
江浪微微一笑,道:“‘行侠仗义,扶危济困’乃是我们中原侠义道中人所奉行的宗旨。想不到你二人倒是记得清楚!”
木依丁道:“我们曾听师父说过,自当信受奉行。”马立克也道:“师父,我和木依丁也要做哈萨克汗国的侠义道中人。对了,最好师父寻回师娘后留在此地,咱们在一起该有多好!”木依丁接口道:“是啊。师父,我们都舍不得离开你。”
江浪微微颔首,怔怔的望着二人,突然之间,心中没来由的一酸,竟自说不出话来。
这些日来,他与这两位徒弟朝夕相处,传授刀剑功夫,同时也跟着二人学习哈萨克语。三人谈谈说说,颇觉意气相投。一旦分开,也自不免有依依之感。
哈克札尔没料到江浪当真让两位徒弟投靠自己,不禁大喜过望,拉住江浪的手道:“谢谢。谢谢好兄弟啦!有你这两位高徒在我身边,从此我也可以高枕无忧了。哈哈。”
江浪正色道:“他二人都是孤儿,又是贫穷困苦的猎户出身,人品心肠都不错。大哥,我就把他们交给你啦。”
哈克札尔点头道:“请兄弟放心。日后无论小王能否做得哈萨克汗国的大汗,我向你保证,这二人一定都能成为汗国的栋梁之材。”
江浪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后来马立克和木依丁二人在哈萨克汗国建功立业,名震当世,颇有一番建树。此为后话,不提。
哈克札尔道:“兄弟,咱们到你房中说话吧?”
江浪道:“好。大哥请。”
两人拾级上楼,相偕来到江浪房中,各自坐了。
哈克札尔见江浪皱眉不语,微微一笑,道:“兄弟,你好像有什么心事。是不是又在想念你妻子啦?”
江浪怃然道:“小弟来西域已有多日。迄今仍无内子音讯,自然烦恼。”
哈克札尔道:“兄弟,你我二人一见如故,意气相投。做哥哥的蒙你多番援手,心中十分感激,只恨无以为报。还有,我妹子艾达娜公主也对兄弟颇为倾心。昨夜你为何一口回绝,不肯留在哈萨克汗国,做本国驸马?”
江浪摇头道:“小弟跟马立克和木依丁一般,也是自幼孤苦,幸蒙先师收留,抚养长大。实不相瞒,小弟幼秉师训,不敢贪恋名利权位,只愿做一介山野村夫。人各有志,请大哥莫再相强。”
哈克札尔沉默片刻,轻轻拍了拍他肩膀,说道:“兄弟有所不知,在我几位兄弟姊妹之中,我父王最为疼爱的便是这位聪明美丽的艾达娜公主。否则,又怎会答应让她跟着托尔根的先锋部队来此?只是我这个妹子一向又骄傲,又固执,她所认定的事情,极少有人能劝得了。这两年来一些周遭国家、部落的王子和本国的王孙贵族之子向她求婚的着实不少,艾达娜却从未点过头。想不到这次黑水镇之行,她竟对兄弟你一见倾心。兄弟,良缘难得,难道你丝毫也不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