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轻人当作了忘年之‘交’。二哥,你说这次父王用伏特加灌醉了江‘浪’,是否也是此人的主意?”
哈克札尔笑了笑,并不接口,却转而向江‘浪’伸伸舌头,装个鬼脸。
江‘浪’寻思:“苗大哥当真厉害,居然连高高在上的哈萨克大汗也跟他相谈甚欢。却不知前晚他是如何见到大汗的?”
三人谈谈说说,相偕回到先锋大营,径自到得哈萨克王临时下榻的营帐之中。
此刻的哈萨克王身披红袍,头戴金冠,正高踞在居中的一张矮几后。艾达娜甫一入帐,走近身去,叫了声:“父王!”倚在哈萨克王身上。
哈克札尔先自右膝下跪,行礼参见已毕,转过身来,向江‘浪’笑道:“兄弟,你现在已是我哈萨克汗国的驸马,快来拜见父王!”
江‘浪’前日见到哈萨克王之时,只是一介披着羊皮袍子的寻常老者,尚自不觉有异,此刻却觉眼前之人威仪棣棣,端严肃穆,眉目间隐然有一股睥睨天下、雍容华贵的王者气派。
他微一迟疑,屈膝下拜,说道:“小人拜见可汗陛下!”
哈萨克王伸手搂住艾达娜的纤腰,向江‘浪’凝目瞪视,却是一声不作。
艾达娜伸手搂住了哈萨克王的脖子,撒起娇来,撅嘴道:“父王,你干吗凶巴巴的看着江‘浪’?现下只是订婚,江‘浪’暂时还不习惯,这才忘记称呼你老人家‘父王’。(广告)其实他叫你‘大汗’,也是一般。”
哈萨克王向江‘浪’侧头斜睨,隔了半晌,这才转向艾达娜,哼了一声,气呼呼的道:“当真是‘女’生外向。老子辛辛苦苦的将你养大,这般鲜‘花’一般的闺‘女’,说跟了他,便跟了他。‘女’儿啊,我这心里可是老大不痛快。”
顿了一顿,吁了口长气,又道:“你母亲离世得早,父王对你疼爱不够。艾达娜,这三年来,你心中是否怨恨父王?”
艾达娜浑没料到哈萨克王会说出这番话来,一怔之下,眼圈儿不禁红了,垂下了头不语。
哈萨克王轻轻拍她肩膀,涩然道:“艾达娜,你知不知道,为甚么父王会答应让你一个‘女’儿家随军来此?还有,这三年来,你想干甚么便干甚么,想去哪里,便去哪里reads;。父王可曾反对过?”
艾达娜摇了摇头,呆呆的望着父亲。
哈萨克王一声叹息,缓缓道:“自从三年前你母亲病故,我就一直有个心愿,一定要让我爱‘女’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开心的公主。其实你的终身大事,父王已然盘算多遍。唉,想不到,那几个异国王子你不喜欢,本国王公大臣的儿郎你也不屑一顾。父王正自头痛不已。谁知这次黑水镇之行,你却偏偏爱上这个姓江的中土少年。这些日子你为了这个后生跟父王赌气,不吃不喝,寻死觅活。唉,本来呢,父王真有些后悔,不该将你娇纵惯了,让你跟着托尔根到这里来玩儿,这才认识这个中国来的年轻人。”
哈克札尔在哈萨克王身旁垂手‘侍’立,这时忽道:“其实兄弟姊妹之中,父王最是宠爱艾达娜了。孩儿听母后说过,父王曾多次吩咐过后宫,只要是艾达娜公主想做的事情,任何人不得阻拦。”
说到这里,向哈萨克王躬身道:“父王,孩儿已向你老人家禀告过。此次孩儿和艾达娜九死一生,多亏江‘浪’驸马多番出手相救。驸马乃是一位有胆有识、有仁有义的英雄豪杰,非世俗中的那些纨绔子弟可比。他虽是中原人氏,但孩儿以为,环顾我哈萨克汗国,论及人品武功,并无一个后生能及得上他。艾达娜妹子能嫁给这等少年英雄,父王该当替她高兴才是。”
哈萨克王安安静静的听哈克札尔说话,抬起了头,始终默不作声,只是斜眼侧睨,不置可否。
艾达娜倚在父王膝前,听了哈克札尔这般称赞情郎,不由得喜溢眉梢,脸上犹似开了一朵‘花’。
哈萨克王微微侧头,瞧瞧哈克札尔,又瞧瞧艾达娜,问江‘浪’道:“年轻人,我听说,你虽答应了娶艾达娜为妻,却无论如何也不愿留在我哈萨克汗国?是也不是?”
江‘浪’动也不动的跪在地下,道:“是。”
哈萨克王闻言大怒,猛力在案上一拍,叫道:“岂有此理?你这小子真是不识抬举!本王将爱‘女’许配给你,又送你一场天大的富贵。从此高官厚禄,权势威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还不足以让你归附么?”
江‘浪’一斜眼间,见艾达娜‘花’容失‘色’,想起她适才之言,朗声道:“多谢大汗恩德。我们中原有句话,叫做‘人各有志’。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顿了一顿,缓缓说道:“父王,请你放心,小婿一定会善待艾达娜。”
哈萨克王不作一声,一对眼睛冷冷的瞪视着江‘浪’,良久良久,突然间仰天大笑,叫道:“年轻人,果然有志气!罢了,本王改变主意啦,还是我爱‘女’艾达娜眼光厉害。”向他霎了霎眼,笑道:“贤婿,快快请起!”
江‘浪’缓缓站起身来,垂手而立。
哈克札尔和艾达娜面面相觑,又惊又喜。
哈萨克王又霎了霎眼,笑道:“本王此次前来,就是想‘弄’个明白。这位救了我三个孩儿,又能让我爱‘女’视王孙贵族如粪土,念兹在兹、生死相许的家伙究竟是何等人物?”伸手一‘摸’长须,续道:“哈克札尔适才之言倒也有理,其实跟贤婿相比,这个世界上的不少王孙贵胄,富家子弟,充其量都是一些酒囊饭袋罢了。哈哈!”
江‘浪’被这位岳父嬉笑怒骂‘弄’得‘摸’不着头脑,端立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