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价多少?我替她赎身……”说话之人,正是下来多管闲事的云幼清。
他一身浑然天成的矜贵,秋水坊的老婆子不至于那么没眼色,“赎身自然可以,只是我们买她也花了不少钱,前后衣裳首饰,胭脂水粉什么的更是添了不少,这价钱嘛……”
云幼清也不愿同她过多掰扯,直言道:“多少钱?”
他说这话眼睛也不眨一下,很有财大气粗的架势。秋水坊的老婆子也不客气,张口便是三千两。
三千两不是个小数目,很多人家终其一生也见不到这么多钱,云幼清身为摄政王自然是不缺这个钱的,但也不至于出门随时揣这么多钱在身上。
他思忖片刻,不慌不忙,“你们派人随我回去取钱便是。”
老婆子欣然同意,只是那小姑娘却不答应。她对云幼清同样警惕:“就算你付了钱,我也不会跟你走的。”
“你不用跟我走,你自由了。”云幼清说罢,便不再理会她。小姑娘这才将信将疑的信了他是个出来做冤大头的烂好人。
尚不知自己已经成了个烂好人的云幼清转头对那老婆子道:“随我来吧……”
老婆子也不怕他赖账,招呼上那十几个大汉便要跟上,却又有一人出来叫住了他们。
“不必这样麻烦,我这里正好有三千两。”
听到熟悉的声音,云幼清蓦然回头,却见纪宣灵不知何时戴上了一块面具,手里拿着一叠银票,不多不少,正好是三千两。
打发走了秋水坊的人,小姑娘反而不知该怎么办了。纪宣灵哄着她一起去了摄政王府,与此同时,他自己也死皮赖脸的跟了上来。
“你叫什么名字?”回去的马车上,云幼清问起了她的姓名来历。先前小姑娘一次次说的那句“不是自己要来的”,终究让他有些在意。
“我叫殊兰……”小姑娘总算相信了他们并非别有用心之人,眼中卸下了防备。
据她所言,她原本是一处小县城的商户之女,家里有些小本生意,自己是出门游玩的时候被人下了迷药绑走的。她和一群同样被绑来的女孩子关在一处两个多月,直至前几日,她和其中几个姑娘才被挑出来送进了秋水坊。
这是桩人口买卖。
云幼清向殊兰承诺会派人送她回家,接着便叫来管事,让他妥善安置。
转眼间,又只剩他们二人。
纪宣灵早已摘了面具,站在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云幼清愈发觉得自己看不透他了,“这便是你今日叫我出来的真正目的吗?”
不多不少的三千两银票,早早备好的马车,还有他手里,怕在人前可能被认出而准备的面具。一切的一切,就像他早就知道今日会发生什么一样。
“如果我说,我会未卜先知,你信吗?”纪宣灵笑意未减,听着像是在和他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若不是这样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云幼清大约就信了。
“是你查到了什么?”
“姑且算是吧……”纪宣灵道。
这件事并非是他查出来的,是云幼清死后,他从殊兰口中知道的。
原本这一日,云幼清下朝后会去城外的军营巡视,回程时于天香阁外救下殊兰。只是阴差阳错,这一次,云幼清为了躲他,已称病告假许久,他不得不主动将事情拨回正轨。顺便,再借此将近一年后才得见天日的秋水坊一案,公之于众。